都淩晨了,在派出所的審訊室裏,我戴著手銬坐在桌子旁邊,對麵是三位警官。
“宇天龍,這次出警,我們解救了十四個被拐賣的兒童,你的功勞不小。”中間的主審警官說。
“謝謝,有獎金嗎?”
“獎金?哈,宇天龍,你犯罪了知道嗎?”
“犯什麼罪?”
“故意殺人!”
“是殺了兩個人渣。”
“人渣也是人!你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沒想到這麼厲害,也真夠狠的,”警官說:“一拳把那胖子的五髒六腑打成了漿糊,又砍掉了麻臉的兩支胳膊、一拳打爆了他的頭,連他頭下麵的花崗岩方磚都打碎了,你的手是‘麒麟臂’嗎?你到底有多大力氣?”
“我不懂什麼‘麒麟臂’,也沒多大力氣,可對於這樣的人渣、惡魔,我從不手軟……”
“你這一不手軟,兩個死了,一個重傷,被澆了一身的濃硝酸,你這行為後果很嚴重!”
“我是正當防衛。”
“但是你防衛過當!”
“沒過當,他們兩個一個拿著鐵棍,一個拿著砍刀,屬於持械行凶,而我是赤手空拳。”
“可你的赤手空拳,比鐵棍和砍刀還厲害,鐵棍、砍刀也打不碎鋪在地麵上的三寸厚花崗岩地磚!”警官拍著桌子說:“一個雙手能開石斷木、碎銅裂鐵的高手,你自己心裏明白得很,他們手裏有武器也不是你的對手,你是故意想殺死他們,屬於故意殺人,罪行嚴重!更何況,你還故意澆了駝背老譚一身的濃硝酸!”
“好吧,警官,你們已經問了我半天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
“你說。”
“這三個混蛋,賣來被拐的孩子,砍掉他們的手腳,用酸毀了他們的麵容,逼著他們去賣花掙錢,世界上有這麼殘忍的事情嗎?你們告訴我,我們這個社會,到底是人間還是地獄?”
“這……”
“孩子們被殘酷虐待,這是嚴重的犯罪吧?就在各位的眼皮底下,在廣場的大庭廣眾之下,為什麼你們就不管?等我打死了這幫惡人,你們卻把我抓來審來審去,你們為什麼不去審審那個駝背?問問他到底殘害過多少無辜的孩子?”
“宇天龍,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我們現在隻談你的殺人事實,你不是執法者,你沒權利決定人的生死,你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就是犯罪!”
“剛才都說了,沒錯,我殺人了,殺了倆,重傷一個,我都承認,這事兒和別人無關,你們抓我我也沒意見,殺頭坐牢悉聽尊便!”
那位警官一拍桌子,剛要發作,他的手機響起來,掏出來接聽,急忙站起來,不停地說:“是、是……知道了……明白……好,我們能處理……是,立刻辦……”
他收起手機,和另外兩個耳語了一陣,把審問記錄拿起來,撕成了碎片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一個警察過來,給我打開手銬:“宇天龍,你可以走了。”
我疑惑地站起來:“去哪裏?”
“愛去哪裏去哪裏!你還要我們請你吃飯嗎?”那位警官十分不滿且一臉疑惑:“剛接到上級命令,讓我們無條件釋放你,還不許留案情記錄。你到底什麼來頭?”
“沒來頭,草民一個。”
“你這一句‘草民一個’倒容易,卻要我們給你擦屁股!”
我走出派出所的大門,耗子、大塊頭、唐建峰、蘭蕊、歐韜全在。
耗子說:“老大,怎麼樣?也審了我們半天,卻莫名其妙地讓我們走了。”
“我也是。”
“怎麼回事?”
“不知道。”
“你們不用猜了,是我給丁副處長打了個電話。”蘭蕊說。
“好吧,管他的。先把冬冬送醫院去看看。”
我們把冬冬連夜送進了人民醫院,醫生檢查了一番,說:“孩子被毆打過,身上有些皮肉傷,沒什麼事兒;臉上的傷是強酸灼傷,以現在的植皮和整容技術,恢複原樣不成問題,隻是他的左手,很遺憾,我們無能為力。”
我歎口氣,咬咬牙:“我讓那兩個混蛋死痛快了……”
第二天一早,我給二哥和飛飛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冬冬找到了,二哥、二嫂喜極而泣,飛飛說馬上帶二哥、二嫂來領孩子。
唐建嶽說:“沒必要讓他們這麼大老遠來這裏,讓建峰跑一趟,帶兩個人把冬冬給送回您老家去,讓您二哥到你們省城機場去接人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