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請,我們開始吧,”我端起酒杯來說:“謝謝您能來給我們當導遊,我先敬您一杯。”
“謝謝,龍哥請!”紮西梅朵也沒客氣,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然後抓起盤子裏的烤羊排就吃,看上去的確餓壞了,吃得很快,大咧咧的毫不拘束。
我問:“徐局長說給我們派的導遊叫格桑梅朵,您自稱是紮西梅朵,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就叫紮西梅朵,因為我當武警的時候是十朵格桑花之一,所以他們習慣叫我格桑梅朵,我姐姐卓佾還叫格桑卓瑪呢。”
“什麼?你、你是卓佾的妹妹?”我們都吃一驚:“怪不得看著這麼像。”
“是的,親姐妹,”她笑了笑,帶有點自嘲地說:“不過,我比我姐姐漂亮。”
“是是。你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
“哦,我知道了,姐夫和警隊都給我打電話了,”紮西梅朵收斂了笑容,沉吟了一下,繼續吃飯,說:“悲傷過了,眼淚流了,可我們總不能在悲傷和眼淚裏過日子。不過,”她大概不想破壞和諧氣氛,又笑了笑:“姐姐在佛祖光輝照耀的世界,應該比我們快樂吧。所以,我覺得也沒必要悲傷,我姐姐去的地方,我們總歸都會去的,隻是早晚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悲傷和眼淚了,隻有那裏才是沒有悲傷、沒有眼淚的地方。”
“哦,也許,希望如此。”我突然發覺有宗教信仰真的很好了。
“其實,我一直很嫉妒我姐姐,”紮西梅朵一邊吃一邊說:“她上了大學,進了警隊;我上了中專,當了三年導遊,後來也進了警隊。
“她一直比我優秀,什麼做得都比我好,也比我有人緣。一起訓練,開始男警們圍著我轉,因為我漂亮,可沒幾天就都跑去圍著我姐姐轉了,因為她溫柔和善,善解人意,這對那些男兵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我姐姐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我就不行,脾氣太壞,男兵們受不了。
“後來我們兩個都被調入刑警隊,她退役前兩年已經是一級警司,我去年才晉升為一級警司。現在,她提前去了天國享受極樂,而我還要在這世上繼續為生活打拚……就是這樣。”
紮西梅朵說話幹脆利索,而且極有條理,清晰沉穩,幾乎沒有一句廢話,這點很象卓佾的風格。
“哎,你可不像個脾氣很壞的人呀,一點都不像,您很直爽的。”歐韜說。
“對呀,脾氣很壞的人在這裏。”蘭蕊一指我。
紮西梅朵看看我,又笑了:“宇教授看上去很文雅,一股書生氣,也不像個脾氣壞的人啊。我姐姐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給我打過一次電話,說她遇到了一個很有氣魄和能力的男人,希望我有機會能見見,說以後找男人可以參考,就是宇教授。哈哈~~”
“唉,你姐姐過獎了,我沒什麼氣魄和能力,慚愧……”我搖搖頭,想到卓佾我就忍不住地莫名悲傷。
“您可別這麼說。”紮西梅朵說:“我比我姐姐小四歲,她的女兒都六歲了,我現在還沒怎麼談過戀愛呢,找個男朋友,沒幾天就被我嚇跑了,就是因為脾氣太壞。我姐姐也說,除非有個能鎮得住我的男人,否則,象我這樣的女孩就不適合嫁人,嫁人就等於禍害人家。我可不想被男人鎮住,也不想禍害人家,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單身比較好。”
“哎呦,可惜,真可惜……”耗子和大塊頭都咂嘴惋惜。
“是呀,一個美女浪費了是吧?哈哈……”紮西梅朵笑起來,笑容很爽朗燦爛:“我和我姐姐是兩種類型,我姐姐是傳統型,很受男人們喜歡;我呢,算是現代型吧,我們藏族的男人都大男子主義,討厭女人太剛強。”
“哦哦,比如呢?”
“比如花錢,她是勤儉節約,不肯隨便花一分錢,買東西總是先想到丈夫、孩子;我呢,是‘月光族’,有了錢我就想花,還喜歡玩,休假就出去玩,我歐、美、澳、非各州都去過,基本上跑遍世界了。”
“哇,怪不得,見過大世麵就是氣質不一樣啊!”歐韜讚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