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爭搖了搖頭,嘴角拉扯上揚,露出了一抹無奈,他眼神疲憊的低聲道;“我又何嚐不想退出來,但時至今日,不是我想退就能退的。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在我下麵還有一堆指著我吃飯的人,如果我退了,他們又該怎麼辦?我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想坐就能坐的,他們有能耐恐怕也沒這個運道坐。那樣,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大家都是成年人,想要什麼就應該自己努力去爭取。寧爭,你不是他們的爸媽,沒有義務去幫助他們。人都是自私的,除了他們之外,你還有你爸媽。你就不能為了你爸媽想想嗎?雖說葉子雲那件事是個意外,但是我說些假設的話。如果你一開始沒有走這條路,那麼宋向江就不會進去了。在同學聚會上梁寬自然就不會說到宋向江,而你則也不會暴露自己混社會的事情。這樣的話,我更加不會故意引起你和葉子雲的矛盾。沒有了這一切,你爸和嬌嬌還會被打嗎?”王詩語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臉色通紅的說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關心寧爭,或許是因為對寧爭他爸被打的愧疚吧。或許,吧!
寧爭抿了抿嘴,眼神複雜的轉身走到了窗戶邊,他雙手搭在窗邊,微微用力,將自己大半個身子往外傾出去。感受到外麵新鮮的空氣後,他搖了搖頭,咬著牙說道;“詩語,你沒經曆過這個圈子的事情,所以也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簡單?那你說說其中有複雜之處?還是說其實是你不願意丟下眼前紙醉金迷的生活和一呼百應的權勢?”王詩語皺著眉頭說道,她是真心在為寧爭著想,不想寧爭繼續在這樣下去。
寧爭低下了頭,緩緩閉眼,清秀的臉龐上浮現出了悲涼,他滑動了一下喉結,語氣低沉道;“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想要得到讓人敬畏的權勢。但後麵經曆的多了,那種心思漸漸就淡淡了。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身不由己。孫府山殺了一直幫我的哥哥,又讓香江和猴子鋃鐺入獄。就連煤球都多次身受重傷,他這一次的腿傷很嚴重。傷好之後,他以後走路是不會像以前那樣利索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仇恨,根本就無法化解。我若退,且不是對不起猴子他們。而且,孫府山更加不會放過我。到時候,沒有了這幫兄弟的我,又怎麼去保護我身邊的人。所以,我退不了了。”
話裏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奈和悲哀,他不是不想退,而是儼然退不出去了。
進,則有一線生機。
退,則是萬丈深淵。
答案,早就幫他選好了。
他,能做的隻有前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