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菲斐手裏拎著裝湯水的保溫瓶,回到裴微所在的病房,推門一進去,就看到秦銘昊跟裴微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正在僵持著。
這兩人......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又這樣了?官菲斐忍不住扶了扶額,這一對還真是歡喜冤家。
看到官菲斐推門進來,秦銘昊臉上陰沉的表情緩了緩。反倒是裴微一看到她,撇撇嘴,有些幽怨地看著她:“菲斐你怎麼才來啊,我跟這老男人待在一起都快被悶死了,而且他好煩啊。”
老男人?
官菲斐到最後還是忍住了笑,她偷偷地瞄了一眼秦銘昊,不出她所料,秦銘昊聽到裴微這句話,臉此刻已經快黑成鍋底了。
要知道,秦銘昊隻是大裴微三年多而已,這麼一看也不算相差多少,哪兒老了?還有,林赫還比她大了整整五年......
無法想象若是林赫知道她此刻這麼想,會不會冷著一張臉,對她說:“我很老嗎?官菲斐,你有本事給我再說一次?”
官菲斐想著想著就不由得低眸笑了笑,這麼幼稚的話語,估計很難在那男人那邊聽到。
病房裏的氣氛有些沉寂,特別是在秦銘昊跟裴微兩人都看到官菲斐臉上的笑的時候,就更加靜默了。不一會兒,秦銘昊站起身,他眼眸微眯,唇角勾著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語氣裏包含威脅:“裴微,我是不是老男人,等你傷好了,你親自來檢驗檢驗。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話太露~骨,裴微起先被秦銘昊那略帶深意的眼神嚇得一怔,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抄起離自己最近的枕頭朝他的方向砸去:“你不僅是老男人,還是老流~氓,檢驗什麼啊檢驗!”
可惜秦銘昊眼早已疾手快地出了病房關上了房門,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背免受了傷害。
“你們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官菲斐有些無奈地看著好友,一邊從保溫瓶裏將湯水倒出來,一邊勸道,“昊哥對你挺好的,你也別強了,該忘的還是得忘。”
裴微聽到這話,快速地脫口而出反問道:“忘?那你呢,你忘掉了嗎?”
“我......”
突然被好友懟了這麼一句,官菲斐驀然間發現,其實自從自己跟林赫認識後,就已經很少去想這個問題了。如今她在勸裴微忘掉那個傷害她的那個人,卻忽略了自己有沒有忘掉。
忘掉了嗎?她覺得她自己沒辦法回答出來,麵對好友的質問,她沉默了。
官菲斐覺得頭腦有些混亂了,孟翊塵是她塵封在記憶深處六年的痛,六年的時間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把那個人遺忘擺脫,但卻還是有一個影子印在腦海中。她是念念不忘,盡管他背叛了她,但她卻不能否認那人當年對她的好,全都真實發生過。
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自以為,跟林赫在一起後,在他的霸道式的柔情下,她逐漸感到心安。她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那人的影子跟習慣,但若是有人突然像此刻般問她有沒有忘掉孟翊塵的時候,她會語塞,會無所適從,甚至到最後才悲哀地發現,那人的影響原來還在。
想到這,官菲斐咬了咬唇,她在強迫自己快速地把這些想法從腦中剔除,因為這樣對林赫有些不公平了。
此時病房裏因為裴微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氣氛變得有些沉寂起來。裴微說完那句話早就已經後悔了,難怪秦銘昊讓她平時說話別那麼不經過大腦,原來這就是衝動的下場。
明知道官菲斐最痛苦的記憶莫過於是跟孟翊塵相關的,她這真是那壺不開提哪壺?而且官菲斐也隻是為她好,她還說了這******那麼該死的話。
裴微看到官菲斐眼光有些暗淡,她呼吸凝滯,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菲斐,我......”
那幾個字裏帶著懊惱跟愧疚,官菲斐又豈不會聽不出。她不怪裴微,一開始就不怪,於是官菲斐將手放在裴微的手背上,朝她安撫地笑了笑,並像個沒事人那樣說道:“微微,我給你帶了湯來,你要不要嚐嚐看?我研究了好久才學會的。”
“菲斐,你居然會燉湯了?不過這能喝嗎?你該不會是為了林赫才去學,而且還拿過來讓我嚐試一下當個小白鼠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