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但也不是一個壞人。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教他,商場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所以想要在商場上立足,就必須學會在好壞人之間的轉換中遊刃有餘。
所謂好人,無非是做點公益慈善,博得好名聲。而所謂壞人,隻是在商業場上必須要懂得如何權衡利弊,運籌帷幄,做事必須狠斷果決。
其實說白了,就是要學會夠卑鄙無情,然而事實上,他一直都很卑鄙。
看著官菲斐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上了車,他便悄然用遙控把車門的鎖全部鎖上,眼底劃過一束光芒,似是在算計著什麼。
前往未知地的途中,兩人一直沉默著,沒有多說一句話。官菲斐坐在林赫旁邊,眼睛飄忽地看著窗外的景色,車後座狹窄的局限性跟林赫散發的冷淡氣息,讓她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過了十分鍾左右,官菲斐才強迫壓下自己心頭的異樣,遲疑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到,你就知道了。”林赫在車上工作,聽到她問他,於是合上放置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抬眸盯著她看,眼神深不見底。
他冷淡強勢的態度讓她感到不安,但一想到隻要陪了林赫去了這個地方之後,就可以擺脫這個男人了,於是心裏也就稍微安心了些。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林赫要帶她去的地方,竟然是民政局!
官菲斐愣愣地看著大門處寫著的“民政局”三個大字,反應過來後,也意識到林赫要做什麼了。所以車還沒在民政局前停穩的時候,她就立刻想去打開車門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不過奈何她拚命去打開車門,卻怎麼開也開不了。
回過頭,卻發現林赫一手支撐著腦袋,雙腿優雅交疊,正冷眼地看著她這般垂死掙紮。官菲斐心裏對他這副陌生的模樣雖然感到有些恐懼,但心中滿腔怒火早已把這種恐懼感消失得殆盡。
她氣極了,明明答應了她說分手,就代表兩人不會再有關係了。可他倒好,直接把她騙到民政局來了。這是欺騙,官菲斐不能忍,眼眸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她怒聲責問道:“林赫,你這是要做什麼?你答應了我,我們分手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我要做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林赫薄唇微勾,露出了淡淡的笑來,眼神充滿著她陌生不過的神情,“我是答應了你我們分手,可我沒答應你解除婚約。再說了,就算沒有這段插曲,我們結婚了,也算是已經結束了男女朋友的關係,成為夫妻。”
任憑官菲斐平常口齒伶俐,但到林赫這裏隻有輸的份,這次也不例外。她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隻是怒聲道:“你——卑鄙!”
她就說為什麼林赫會輕易答應她的要求說分手?為什麼又會覺得在林赫答應她的時候,看她的眼神有些詭異了......
原來,原來!林赫,打的是這種如意算盤。
“更卑鄙的菲斐還沒見過,你想見一下嗎?”林赫伸出手去摸她的臉,卻被她一下子拂開。他也沒有生氣,隻是收回手,眯著眼看著她。
官菲斐被他的這一眼神嚇得瑟縮了一下,眸子裏充滿著冷意跟倔強,淚水再次在她眼眶裏打轉:“林赫,你別逼我恨你。”
“反正你都已經恨我那麼多了,我不介意再讓你多憎恨我一點,為了讓你成為我的妻子,被憎恨又如何?”林赫的模樣似是有些不以為然,頓了頓,他繼續道,“今天領了結婚證,以後你就是我林赫的妻子,不會再害你,隻會好好待你。六年前的一切我也不打算一筆勾銷,畢竟事已至此,我將會用我的餘生來補償你所受的傷。”
聽起來十分溫情或是深情的幾句話,從林赫嘴裏說出,語氣卻是沒有半點溫度。官菲斐在眼中的淚緩緩落下,她沉默著,很想對著林赫大吼一句:林赫,你太欺負人了!
身側的車門被打開,官菲斐以為有了逃跑的機會,剛想下車,就被一雙有力的雙臂打橫抱了起來,是林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