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四公子奇道:“蘇兄,你和盼兮姑娘的衣服怎麼一點雨都沒沾上?”
蘇玉雲淡淡道:“剛才運功蒸幹了。”
梅盼兮衝著渾身濕透的龍四公子做了個鬼臉。
一旁的劉川聞言,撓頭道:“內功還有這種妙用?我怎麼沒想到?”言罷,也兀自運起內功蒸衣服去了。
龍四公子無奈,隻好老老實實的用火將衣服蒸幹。
“什麼人?”幾個坐在門口休息的侍衛突然起身,警惕的向外邊走去。
龍四公子微微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侍衛回稟道:“公子,外麵有一個人要進來避雨。”
龍四公子一怔,回頭用目光詢問蘇玉雲。卻見蘇玉雲仿佛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從自己的包袱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裝酒的葫蘆,笑著喝起來。
“走到哪喝到哪,真是個正宗的酒鬼!”龍四公子低聲道。話音剛落,卻見蘇玉雲略帶邪笑的目光瞥了過來,他暗付一聲糟糕,想到,“忘了他是習武之人,六識比常人靈敏的多。”龍四公子麵色微紅,對身旁侍衛道:“咳咳,額,外邊是什麼人啊?”
“是一個老人,公子。”那侍衛略微沉吟,道:“據屬下觀察,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那就趕緊讓他進來吧,”龍四公子忙道:“外麵雨大得很,他一個老人家別在淋出什麼病來。”
侍衛應了一聲,出門叫人去了。
不一會兒,幾個侍衛進來,隨後跟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老人的脊背微微佝僂著,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透徹,但他進門之後卻沒有向眾人道謝,也沒有急於烤火,而是用他那雙眼光淩厲的雙目一一掃過眾人。老人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禁感到有些脊背發涼。
劍拔。弩張。
沒有人拔劍,更沒有人引弓,但這座小小的破廟裏,分明存在一種異樣的殺氣,周圍的空氣亦隨之凝滯。廟內的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隻剩下蘇玉雲,若無旁人的喝著手中的酒。
廟外的雨沉重的下著,伴著時不時炸裂的雷聲,仿佛遠古洪荒的巨獸嘶鳴,吞吐天地。
老人的目光在人群中徘徊,淩厲的如同九天之上的閃電。目光移至正在喝酒的蘇玉雲時,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嘴角恍惚之間似有笑意,卻又低歎著搖了搖頭。蘇玉雲卻像是並沒有感覺到老人的目光,自顧自的喝酒,臉上帶著一種醉吟吟的淺笑。
看到龍四公子的時候,老人的身軀倏地微微一陣顫抖,顫顫巍巍的對著龍四公子作了個揖,道:“不知是雲宣王大駕,老身衝撞了。”隨著老人的一句話,廟內異樣的氣息飛快的褪去。
龍四公子愣了愣,暗自咽了口吐沫,鎮定心神道:“老人家不必多禮,您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龍四公子此行並沒有講究什麼排場,而是輕車簡從。眾人一幹打扮便如同正常商戶大家,雖是護衛較多,卻也不會讓一般人懷疑。龍四公子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是希望可以使他的二皇兄找不到他的行蹤,當然這種希望還是很小的。但,無論如何,他的身份也不應該會讓這個老人知曉。
老人咧嘴一笑,龍四公子不禁硬生生的打了個激靈。老人的牙齒早已盡落,那笑容牽動著周圍橫亙著的、深邃的皺紋,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那老人突然看向龍四公子身旁的梅盼兮,嘴角似笑非笑,喉中卻發出一種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野獸在呻吟。梅盼兮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驚恐的想要向後退去,卻怎麼都挪不開腳步。她想大叫,卻叫不出聲來,仿似陷入了極為恐怖的夢魘之中。她麵露驚恐之色,想要伸手阻擋什麼,可是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梅盼兮已經絕望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