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雲笑著搖了搖頭,可額頭上卻凝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夏日雖熱,可現在正是清晨霧重霜濃,怎麼可能熱的出汗呢?
蘇玉雲卻笑道:“還請公子恕玉雲不敬,玉雲先回房了。”
龍四公子擔心的點了點頭,目送蘇玉雲離去。
蘇玉雲現在卻是有苦難說。他的身體一直是靠梅盼兮的爹爹,“妙手神醫”梅子炎調理的。若是平日裏,梅子炎月餘不在身邊,蘇玉雲的身體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最近幾日,蘇玉雲頻耗心力算計,又從宣城一路顛簸來到京城,身心具疲,此時早已是外強中幹了。
昨日天還沒亮的時候,蘇玉雲其實已經回來,可是柔綿的幾句話總是困擾在蘇玉雲腦中,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蘇玉雲便在園中徘徊,直至清晨。
蘇玉雲托著虛浮的腳步向前行進,離自己的臥房不過五十步的距離,如今卻是遠如天涯。他再也無法堅持,扶住邊上的牆不住的咳嗽。後麵的龍四公子急忙趕來,扶住蘇玉雲的身軀。
龍四公子不禁在心中驚訝於蘇玉雲的柔弱,他的身子輕的不像男人,更加不像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
“蘇兄。”龍四公子麵含憂慮的叫了一聲。
蘇玉雲硬生生的止住了咳嗽,望向龍四公子,笑著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沒事。他那蒼白的麵色,額角細密的汗珠,還有那無力的笑容,看的龍四公子一陣心疼。龍四公子扶著蘇玉雲向他的臥房走去。
隻是還沒走幾步,蘇玉雲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弄得龍四公子不知所措。終於蘇玉雲感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玉哥哥!”蘇玉雲暈倒之前,恍惚間聽到了梅盼兮的叫喊。
蘇玉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躺在床上的蘇玉雲疲憊的撐開了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看清了眼前的人。
“梅叔?”蘇玉雲訝異的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床邊看著他的梅子炎冷哼了一聲,道:“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要胡鬧成什麼樣子。”
蘇玉雲訕訕的笑了笑。在梅子炎麵前,他就是一個孩子,永遠是一個孩子。
梅子炎無奈的搖頭笑道:“我前幾日聽說你進了京,就覺得不妥,便急忙趕來瞧瞧。”他的手又撫上蘇玉雲的手腕,探著他的脈,道:“不止我,小寒也擔心你,跟著過來了。”
蘇玉雲躺在床上無力的笑笑,不經意間瞥見窗外已經大盛的陽光,皺眉道:“我暈了多久?”
“從昨天早上暈到現在。”
“什麼?”蘇玉雲倏地翻身坐起,卻頓時覺得頭暈目眩,被梅子炎伸手扶住,斜斜的靠在床頭。
蘇玉雲費力的喘息了幾下,撫平氣息,問道:“龍四公子呢?”
“一早便奉旨進宮去了。”
“糟糕!”蘇玉雲掙紮著想要坐起,可是自己的身體怎麼也不聽話,不單單如此,梅子炎的手也有力的將蘇玉雲按在床上。
蘇玉雲皺眉急道:“我需進宮,龍四有危險!”
“你現在的身體怎麼進宮?有什麼危險,你說清楚。”梅子炎的聲音的堅定地讓人無法抗拒。
事實上,梅子炎就是這樣的人,隻要是他認定的道理,死都不會退讓。
“沒時間了!”蘇玉雲道:“寒叔在哪?”
蘇玉雲的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從屋外掠進,便是當日救龍四公子於梅盼兮刀下的射箭人。他的腳步輕的就像貓,沒有多少人可以聽見他走路的聲音。清秀的麵容中卻透露著一種寒冷的氣息,讓人在夏日中都能感覺到一絲刺骨的涼意。眼神如刀,割破世上一切虛假的麵具。而他的眼神投到蘇玉雲身上時,便隻剩下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