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顯然與今天上午的解釋相悖,龍四公子知他不想回答,便也不多問。開始為他講起宮中的人事和規矩來。
馬車悠悠的行駛於熱鬧的街上,目的地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入夜,月懸高空。圓如盤,亮如燈。朗朗的照耀著塵世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照得透。
身著厚重龍袍的皇上高高的佇立於祭壇之上,他手拿祭文,朗聲念著上麵的文字。
他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了,歲月的痕跡毫無保留的雕琢在他那不怒自威的麵龐上,極富棱角的下巴訴說著他曾經經曆的風霜,精光大盛的眸子透露著一種他的智慧,兩道斜飛入鬢的雙眉講訴著他王者的威嚴。祭文念完後,他緩緩的掃視過眾人。他的目光像刀,一把可以穿透任何事物的刀,似乎所有的陰謀都會在他眼中毫無遁形之處。下麵的人,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文武百官都低著頭,不敢正視他冷厲的目光。月色冰冷,卻冷不過他無情的目光。的確,那種寒冷,是因為無情。
皇上隨手拿起一旁的司儀遞上的香,朝月一拜,祈求月神賜福國家風調雨順,其餘眾人跟著敬拜。皇上將手中的香插入祭台之上,算是完成了這祭月之禮。皇上起駕離開,眾人皆在兩旁跪拜。鑾駕行至龍四公子身旁時,皇上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人,沒有說話。
待皇上的鑾駕走遠之後,眾人才紛紛起身,滿臉堆笑的與兩旁的眾人攀談。
“哎呀,張大人,今晚的宮宴咱們兩個可要好好的敘敘舊啊!”
“誰說不是呢?小弟今早剛回京,還沒來得及去拜會您。您可不要見怪啊!”
“哎,張大人這話外道了不是?我們同朝為官,哪裏分的彼此呢?”
“李大人抬愛,這可真是折殺小弟了。”
“哪裏哪裏,張大人少年英才,倍受興王提攜之恩,不過一年時間就連升了三級,前途無量啊!”
“小弟不過是一時間得到了興王的賞識,論才學、論經驗,李大人都是小弟的前輩。看李大人如今紅光滿麵,小弟不才,略通相術。依小弟來看,李大人今年必定高升,入閣拜相指日可待啊!”
“哎呀,我哪有那個能耐?還是承張大人吉言了。宮宴設在興龍殿,張大人,我們同去!來,張大人請!”
“李大人先請!”
“哈哈哈,同請同請!”
一時間,身邊都是這些阿諛奉承、溜須拍馬或是互相歌功頌德的話,聽得龍四公子一個頭兩個大。他回頭對蘇玉雲苦笑道:“蘇兄,還好你來了,否則,我得被他們悶死。”
蘇玉雲淡淡一笑,眼神飄向龍四公子身後。龍四公子順著蘇玉雲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迎麵而來的興王。興王穿著一身黃色錦袍,周身散發著一種奢華的氣勢。離近看才發現,原來興王的衣服上縫了一層細密的金線。相比之下,龍四公子的錦袍可以稱得上是鄉下貨色了。
“二皇兄!”龍四公子恭恭敬敬的一揖。
興王笑著將他扶起,笑道:“你我兄弟,何時變得如此生分了?”話是對龍四公子說的,可興王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龍四公子身後的蘇玉雲。蘇玉雲淡淡的笑著,對上興王的目光,讓人看不出他的感情。
興王討了個沒趣,看向龍四公子,笑著問道:“四弟啊,前些日子你我一同遭人襲擊,你現在的身子可好了麼?”
“勞煩皇兄記掛了,”龍四公子笑道:“不過是中了些許迷煙,現在已經完全好了。原本龍四還擔心皇兄,但看皇兄威猛如斯,必然早已經無事了,龍四也就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