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王沉吟片刻,旋即展顏一笑,一把抓住蘇玉雲的手,笑道:“玉雲,你真是本王的智囊啊!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本王,否則本王便如同缺了左右手一樣啊!”
蘇玉雲笑吟吟的將手抽出,輕笑道:“王爺若是少了我,至多是如同少了沒用的左手一般。那隻右手現在應該還在王爺府上那吧。”
興王尷尬的一笑。對於東方寂遙的存在,若是蘇玉雲不知,興王才要覺得奇怪那。興王笑道:“原來玉雲已經知道了。那人叫做東方痕,在本王府上已經三年了。他可是個能人,說起來在計謀上與玉雲你可謂是不相上下。不過他是喜歡清靜的人,不喜歡參加宴席,所以今日沒有跟隨本王一道來。改天本王一定介紹你們二人好好認識認識。”
蘇玉雲暗付道:“東方痕,東方恨……放不下的終究是放不下啊!”蘇玉雲表麵上雲淡風輕的笑道:“王爺府上的俊才如此之多,何愁大業不成啊!”
興王哈哈大笑,舉起手中玉杯向蘇玉雲遙敬,一飲而盡。
蘇玉雲也淡笑著喝近了杯中的瓊漿。紫金純啊,蘇玉雲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多少年了,宮中物是人非,隻有這酒的滋味未曾變過。同樣是在夜裏,同樣是在宮中,對酌的人卻已經變了,這酒怎麼喝也喝不醉了。
一醉解千愁。在蘇玉雲的世界裏,這句話卻偏偏少了一個“解”字……
“兒臣參見父皇!”龍四公子規規矩矩的跪拜在自己的父皇麵前,“父皇”兩個字生硬的從喉嚨中擠出,像極了皇上臉上的表情,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皇上沒有說話,也沒有示意龍四公子起身,他隻是笑著看自己眼前的人,看自己的兒子,那笑容也僵硬的一塌糊塗。在君王的眼中,兒子到底是什麼呢?
皇上很喜歡讓別人這樣跪倒在自己麵前,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揣摩聖意,而他就這樣高高在上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龍四公子深深的拜倒在皇上身前,除了眼前的一雙黃色的鞋之外,他什麼都看不到。跪的時間有些長,龍四的身子不免微微的顫抖。他的腦筋飛快的轉著,卻怎麼都猜不透父皇的心思。借此機會與自己親近?一念至此,龍四公子就不禁想笑。他太清楚自己的父皇是什麼樣的人。無心朝政,無心女色,無心玩樂,更加無心於自己的這幾個親生兒子。一門心思撲在武學的鑽研上,一年間見到龍四的次數,恐怕比那些大臣少的多。龍四想笑,卻總覺得心中有些許的悲哀。
大概是為了自己北上的事宜吧。龍四公子想到,自己的請戰書已經送上去好久了,若不是因為查案耽誤了,現在恐怕他早已經在邊關賞月了。一定是為了這件事了,龍四公子暗暗想到。
“明兒,”皇上終於開口說話了,還是那種不帶感情的語調,“方才祭月之時,站在你身後的人是誰?”
龍四公子兀自一驚,他不知道父皇突然發出這樣的疑問是何用意。按理說,皇上決然不會對一個小小的跟班產生什麼興趣。
“回父皇,”龍四公子隻好硬著頭皮道:“那人名為蘇玉雲,是兒臣府上的幕僚。”
“恩。”短暫的對話之後,二人又重新陷入了寂靜。大殿裏的喧鬧在四周充斥著,卻仿佛變成寂靜的背景音。
時間點點滴滴的過去,龍四公子已經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隻是腿有些發麻。
“你的請戰書我看了,”皇上終於又一次說話了,“去北邊曆練曆練也好。給你三百近侍,賜號北威將軍,三品以下官員皆可聽你號令。讓太仆擇吉日,你便去吧。”
“兒臣拜謝父皇。兒臣必定不負父皇期望,盡己所能輔助皇兄。”這句話是蘇玉雲反複斟酌後定下的,他告訴龍四,不論怎樣一定要強調出是他輔佐顯王,萬不可將自己和顯王擺到同一個層次。這樣的舉動,除了示弱之外,也是給皇上一點暗示:同樣是皇子,同樣是王爺,有些人的權利是不是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