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她沉溺在自己男友的睡相中時,黃子翔卻忽而睜開了眼睛。他眼睛登的老大,他看著顧海華說道:“你的爸爸,說自己很孤單!”
一聽到爸爸二字,顧海華嚇得早餐都掉在了地上。
“你胡說什麼,我沒有爸爸!”
“我看到你爸爸了!”黃子翔說道:“他說自己在那裏好冷,那裏好黑。他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待在那裏,那好像是一個天然的地洞!”
“胡說八道,你今天別想吃飯了。”
“還有一個額頭流血的男人,他也在這個地方,他也覺得冷!”黃子翔如癡如癲的訕自說道。
而此時的顧海華,卻已然全身濕透了。
她回到了上麵,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她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靜,她不斷的在心中問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原來,顧海華不止把自己的前男友關在了地下室,甚至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她的父親,是一個改變了她一生的男人。顧海華始終認為,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絕對不可能會變成這樣一個疑神疑鬼的女人。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她十六歲的那個冬天。
那個冬天的一個夜晚,自己的父母爭吵的很厲害。原來是自己的父親在外麵有了一個女人!
顧海華記得自己父親對自己母親說的話:“你不看看你現在,一個黃臉婆,哪裏還有女人味可言?我要和她離開這裏!”
當時的顧海華,目睹了無數次自己父母的爭吵,甚至於還見到了自己父親給自己母親的那一巴掌。
之後,顧海華的爸爸憤而離家。而她的母親,則抱著她坐在地上痛哭:“我不該讓他出去打工的,老話果然沒錯,丈夫丈夫,十丈之內,哪來的夫?”
從那一刻起,顧海華就認定了,如果不能夠把男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哪裏可以有丈夫可言?
而就在那個夜晚,顧海華特意的去找了自己的父親。當時她父親已然準備離開這個村子的,但是畢竟血濃於水,他還是見了她。
她要求自己的父親再帶她爬一次山,因為小時候她的父親經常帶著她去山上摘野果子吃。而那一晚,雖然很冷,雖然很黑,可她父親還是答應了自己女兒的要求。
在山上,顧海華問了自己的父親:“那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
“她和你母親很不一樣,她很溫柔,她知道我的一切,也了解我,懂我。”
“爸爸……可以不離開媽媽嗎?”
她父親沉默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半響,顧海華問道:“爸爸舍得女兒嗎?”
她父親半響才說道:“你跟著你媽媽好好過日子吧,阿姨有了爸爸的孩子,爸爸不能帶你走。”說完,他就背過了身子。
而他卻沒有想到,就是自己背過了身子,才害了自己的命。顧海華竟然舉起了地上的石頭,狠狠的砸向了自己父親的腦袋!
當她發現自己父親死了之後,竟然鎮定的把自己父親的屍體拖到了深山。她知道那裏有一處天然的地洞,她借著月色把自己父親的屍體丟了下去。
她看著緩緩下沉的屍體,說道:“這樣爸爸就離不開我了!”
這段日子,她見證了自己父母太多的爭吵,以至於天真的小女孩變成了變態的惡魔。她執拗的認為,隻有這個辦法才能夠留住自己的父親。
而之後,整個地方都以為顧海華的父親失蹤了。但是沒有人會猜想到,她的父親竟然是被她殺死的!
之後顧海華總是時不時的去那裏看望自己的父親,甚至說上半天的話。
直到她大學畢業,找到了一個男友之後,才很少回去。後來她母親死了,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第四章 記憶的深處有道疤
但是這件事情顧海華一直都埋藏在自己心底的最深處,為什麼黃子翔會知道?難道黃子翔見鬼了嗎?
不可能,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鬼的!顧海華不斷的告誡自己。
然而無論顧海華怎麼告誡自己,她都無法安定下自己的心。以至於這一天,她都精神恍惚。
直到第二天,顧海華才去看望黃子翔,但是黃子翔的精神卻看起來很好,他看著顧海華說道:“叔叔說了,是你殺了他!”
“你胡說什麼?”顧海華揚手就給了黃子翔一個耳光,黃子翔看著顧海華笑道:“不是嗎?你把他藏在了又黑又冷的洞穴裏麵!”
“閉嘴,閉嘴!”顧海華瘋了一樣的猛扇著黃子翔耳光,而黃子翔卻仍舊重複著那幾句話,就像是一個瘋子。
顧海華不知道自己打了他幾個耳光,一直到黃子翔的臉上流出了鼻血。他的鼻血染紅了他的衣服,那樣子可怖極了。
“你要是在胡說八道的,我就殺了你!”顧海華瘋了一樣的說道。
“好吧。我不說了。”黃子翔終於安靜了下來。之後顧海華喂了他點吃的,然後便離開了地下室。
但是即便離開,她卻仍舊可以聽到黃子翔說話的聲音。
夜晚,在夢中她仍舊隱約可以聽到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柳凱,而另一個,則是她的父親。
那兩個聲音不斷的在她的耳邊縈繞:“為什麼要殺了我,為什麼要殺了我,我冷,我覺得黑!”
猛然睜開眼,可那個聲音卻仍舊在耳邊縈繞。
“什麼人?給我出來!”顧海華瘋了一樣的砸掉了家中的所有東西,一樣一樣的,就這樣變成了碎片。
然而即便家中的東西都碎了,可是那聲音卻還在。
猛然,顧海華想到了那個地下室。她再次推開了門,而黃子翔卻好似特意在等著她似得。他微笑著看著顧海華說道:“他們上去了,我看見了!”
“你胡說,你胡說!”顧海華像是個瘋子似得,蹲在了地上,死命的搖頭。
然而黃子翔卻仍舊說著那兩句話。
忽而,顧海華感到自己眼前一抹暈昏,就這樣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卻發現自己是在自己的床上。此時她是穿著睡衣的,但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地下室的,是誰把自己放在床上的?
不可能是黃子翔,他明明還被自己捆綁在那裏。而如果他可以離開,那怎麼會不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