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女王
下午兩點,我從床上起來,我已經習慣了,晚上兩點睡覺,下午兩點起床。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廁所洗個澡,感受那溫水衝刷在身上的快樂。半個小時後,我擦幹了身子,穿著浴衣走了出來。
我走到了梳妝台前,那裏堆放著一堆名牌化妝品,有香奈兒,迪奧,這是我還是少女的時候,就夢寐以求的化妝品。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很窮,窮到以為隻能想想,卻不想,現在我真的可以擁有它們。
床上放的是一件華倫天奴的禮服,黑色的,長的,也是低胸的。我穿在身上,然後對著鏡子轉了一個圈,很美。
下樓司機在等我,是我老公的司機,來迎接我去一個舞會,他們公司的舞會。
我笑著上車,也笑著下車,更帶著笑容走了進去,這一個晚上,我都在笑。我知道,我的笑容是最迷人的,所以迷住了這個男人。
他是這家公司的CEO,叫華悅,比我大15歲,有老婆。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四十歲的男人,還保養的很好,英俊,有氣質,有錢。
我不是小三,我是他的二姨太,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外麵的女人,那個女人也知道。
但是既然有二姨太,就會有夫人,不得不說,那個女人很是禮數,知道,也沒有亂來,至少沒有哭著亂來。
她大抵也知道,自己已經三十八九了,三十八九的女人,是一朵衰敗的花,雖然還沒有到達極致,可是也不遠了。
從舞會離開,華悅回了我家,他經常回我家,幾乎每天都在,隻有星期天的時候,才會像是客人一樣的,到那邊去坐坐,然後過夜。
對此,我是不在乎的,我幾乎占有了這個男人的一切,金錢,寵愛,那一天,表麵是夫妻之間的尊重,其實說白了,就是我的施舍。
我贏得那麼徹底,何必不給那個女人一點兒的施舍?
同樣,我也知道,外麵的人打心底裏看不起我,罵我是不要臉的賤人,婊子,狐狸精,第三者,貪錢的女人。
可是我不在乎,就好像我不在乎我隻是二姨太一樣的不在乎。
其實我愛華悅,和他有沒有錢無關,愛的是他給我的體貼,給我的溫柔。可是對於一個我這樣的女人來說,這種話,我自己都不信。
是啊,我怎麼可能相信?我從小生活在一個貧窮的家庭裏麵,十五歲輟學來到這個城市打工,做一些最低級,最沒有前途,也最廉價的工作。
然後每個月拿著那麼幾百元的死工資,那些工資,就連吃頓像樣的飯都是一種問題。而在這個時候,他出現了,有錢的他,拿著一大把的鈔票要包養我,然後我成為了他的女人。
這是真愛嗎?這肯定不是真愛,這是一個貪錢的女人,傍上了一個有錢的大款,就算我不認為,外人也都認為。
但是這不重要,有幾個人不是毀譽參半呢?那些男人不會在意,這種女人他們身邊多得是。和我一樣的女人也不會在意,她們自己就是。
至於那些嚼著舌根的女人,是自己想是,卻不是。
想到這裏,我心裏就平衡了。
我平衡了,自然也要讓他平衡。而他平衡了之後,便摟著我,睡在了床上。
而睡到一半的時候,我仿佛聽見了什麼聲音,似乎是從窗外傳來的,我睜開了眼睛,從他懷裏掙脫。
我走到窗戶口,然後,看見了一個女人!不,那不是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女鬼,女鬼咧著嘴,站在我麵前,對著我笑!
她滿臉是血,身上也是血,一隻眼眶是空的,另外一隻還有眼睛,隻是裏麵插了一根樹枝,樹枝讓她那隻眼睛,也是鮮血淋漓的!
我發現,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很長的裂開,脫落外翻的皮肉,勉強的黏住了骨頭,所以才沒有掉下來!
半天之後,我終於叫了出來,而華悅也醒了過來,他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我麵前,搖了我幾下。
“你怎麼了?”
“有……有……有鬼!”我指著窗外說道。而華悅則看了一眼窗外,呼出了一口氣:“哪裏有鬼,是你夢魘了吧。”
唯物主義者,總是喜歡把一些解釋不了的恐怖現象解釋成夢魘,再不然就是精神病發作,出現幻覺之類。
總之他們就是不願意相信有鬼的存在。但是我相信,我清楚的相信,那個女人就是鬼。
我看著華悅說:“不管那些,我們搬家,搬家,好不好。”
華悅看著我緊張的樣子,不禁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好吧,你去找房子,我們明天就搬!”
“不,我們今天就搬,東西不要了,買新的好嗎?”我看著華悅說道,他最終答應了。
我花了一上午就找好了房子,而下午的時候,他則請了半天假,陪著我一起去逛街。我們買了很多東西,要他們按照地址送過去。
買好東西之後,我們便準備回去了,可忽而,我感到了一陣的尿意,我對華悅說,我先去廁所一下。
他點頭,表示等我。
從廁所隔間出來的時候,我發現廁所裏麵又多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站在洗手台那裏,似乎在數著什麼東西。
我好奇的走過去,問道:“你在數什麼?”
“我的指甲啊!”那人回頭,竟然是我晚上見到的女鬼!隻見她還是那個造型,滿臉血汙。而她的兩隻手,也舉了起來,我發現,她手指頭應該有指甲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她的右手上,似乎還抓著一把什麼東西。
她把那把東西,放在了洗漱台上,然後看著我:“你幫我數數,是不是少了一片,隻有九片!”
我哪裏敢數,反應過來後就是一聲尖叫,然後飛快的逃離了廁所,而我逃離的時候,還聽見她咯咯笑著說:“你一定會死,一定會死……”
我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瘋子,我這才意識到,我這樣真的很失態。
而華悅,則是最好奇的,他走到我麵前來,看著我說道:“你怎麼了?”
我沒有辦法在這麼多人麵前說我遇到了一個鬼。要是這樣的話,他們一定會以為我瘋了,我隻能扯個謊。
我說:“老……老鼠,廁所有老鼠。”
頓時,他們安靜了,對於一個女人而言,見到老鼠,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恐懼是應該的。
而我說完,華悅也笑了:“小傻瓜,老鼠有什麼好可怕的,好了,走吧,我們回去看看我們的新家,怎麼樣?”
“好。”我說。
那是掉落的溫柔
那些人似乎是算好了我們這個時候回來,因為在我們開門的前一刻,他們後腳就來了。我看著他們微笑著說:“把家具搬到裏麵來吧。”
然後我指揮著他們,幫我擺放東西,當然,這是他們應該做的,因為之後的小費,多的嚇人。
一切布置就緒,他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