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赤血金
童家的金子是整個蘇州最有名的,據說隻有他們家的銀樓可以燒出“赤血金”。那是種十分珍貴的金子,顏色略帶紅色,像是摻了血似得,在陽光下看去煞是好看。
但這“赤血金”絕不是尋常百姓可以消費的東西,即使有錢,也不配。
在以前,這是皇家的禦用。到了現在,那高昂的價格也不是普羅大眾能夠消費得起的,放眼中國,真正能夠佩戴這“赤血金”的也不過寥寥數人。
而就是這“赤血金”的手藝,讓這童家成為了蘇州最有錢的大家族。再加上這童家少爺生的俊俏非凡,故而整個蘇州的少女都想嫁入童家。
唯有薛夢涵卻不是這樣想的,她是童家新要迎娶的媳婦,可她卻沒有一絲絲的愉快,仿佛她不是要嫁去豪門享福,而是要去煉獄受苦。
不知為何,她對於童家總有著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她在童家生活了很久似得。
也許,那是她上一世的記憶。
而每每提起這“赤血金”,她的腦袋就會一陣陣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似得。
然每當要想起什麼來的時候,她腦海中的記憶就會立刻消失。但即使隻是一刹那,她也從那斷斷續續的片段中捕捉到了一絲絲的東西。
那些東西會莫名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有時候她在吃飯,突然她會看到別的場景,有時候她在洗澡,突然她會看到別的場景。
有時候是夢中,會出現一些十分的美麗的畫麵,而那些畫麵在她清醒的時候也時常的出現。
而那些畫麵似乎都和童家有關,都和這“赤血金”有關。
在夢中,她總是夢到一個有錢的小姐,那小姐穿著白色繡蝴蝶的衣裳,看起來十分的飄逸。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一股靈氣,就像是天上的仙女。
而小姐的容貌也生的國色天香,隻是神情之間隱隱約約的有著一股子哀傷,而她那如畫的眉目卻也和薛夢涵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這天,薛夢涵在房間裏麵觀賞著童家送來的聘禮,其中有一對“赤血金”打造的鐲子,她放在手中細細的把玩著。
忽的一下,她眼前的畫麵頃刻變成了另外的模樣。隻見一少女穿著一身湖藍色的衣裳在鏡子前麵梳妝,那少女正在為自己畫眉,可眼中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一人推門而入,看著少女歎氣說道:“環佩,唉···都怪爹爹沒用,害的你也為此傷神。”
那被喚作環佩的女子輕聲道:“爹爹莫要這樣說,當真是折煞女兒了,是女兒的不孝,不能為爹分憂。”
她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畫眉筆,道:“要不爹爹,就按照那個法子可好?”
那男子一頓,隨即說道:“不可,我絕不同意。”說罷便推門而出,隻留下環佩在房內蹙眉歎息。
而當薛夢涵正在凝視著環佩的臉的時候,思緒猛地一下又被來回了現實,隻見她現在仍舊是在自己的家中,而手中放著的,正是那被當作聘禮的鐲子。
2.環佩
薛夢涵開始愈發的好奇起來了,往日她雖然也時常夢到那女子,可卻並不知道那女子的閨名,而今天不知怎的竟會從那虛幻中探得那女子名叫環佩,是因為手中的鐲子麼?
此刻她感到越來越奇怪了,不知為何,自己一聽到“赤血金”就會頭疼,而今日把玩那手鐲的時候竟會看到那樣的場景。
“難道我和這童家有關,和“赤血金”有關?”
薛夢涵不禁自言自語道,忽的一下,她打了一個冷顫,原是窗戶沒關,風吹了進來,她立馬站起來關窗。
可當她到窗邊時,眼前又出現了一番場景,隻見那名喚環佩的少女站了起來,順手推開了房中的窗戶。
之後更是站在窗戶旁看著漫天的星辰發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而接著又回了自己的梳妝台前,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頭。
她爹爹此刻又一次的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燕窩,道:“環佩,聽話,喝了它吧,喝了就好好睡一覺,別的也不要多想了。”
環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頭發說道:“爹爹還是沒有辦法,就試試那個法子吧。”
她父親忽然震怒,放下了碗厲聲說道:“說了不行就不行,還要爹爹說幾次,你好好休息吧。”
說著便走了出去。
然就在這個時候,薛夢涵又從幻覺中回到了現實,她在心中猜想那環佩說的到底是什麼,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父親也推門進來了。
隻見她父親也端著一碗燕窩,看著她道:“你就快要出嫁了,應該好好休息。”
“哦。”她應了一聲,接著她父親又說道:“其實童家少爺為人有什麼不好的,怎麼你卻是這般淡淡的。”
薛夢涵苦笑了一下,道:“也不是說他不好,其實他的人品相貌都是最好的,我本人也十分的喜歡,隻是現在已經是民國了,你們竟然還包辦我們的婚姻,要知道我們不過見了數麵罷了。”
“是人家童家少爺非要娶你,童家對你也滿意。什麼包辦婚姻說的那麼難聽,父母看的不比你們長遠?”
“我想休息了。”還不等自己父親說完,她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3.新婚
薛夢涵的父親叫做薛少華,是做藥材生意的,在蘇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從古至今,凡是豪門都會有聯姻的存在,他們薛家和童家也不例外。
隻是不知道為何薛夢涵麵對這樣的乘龍快婿心中就是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什麼東西在敲打著自己的心髒一樣。
那感覺就像是和自己的親人成婚一樣,叫人感到陣陣的不痛快。
然而這些終歸是不能說出口的。
大婚的日子轉眼就到了,當薛夢涵嫁到童家的時候她莫名覺得熟悉,那種感覺就像是回家一樣。
她看著自己公公婆婆親切的臉心中激蕩著一種怪異的情緒,那種感覺不像是媳婦見公婆,倒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小輩。
雖是如此,她仍舊禮貌的回應著自己公婆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