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女兒吻了她的臉後離開。
但,突如其來的災難就像是命運的報複,怎會那麼輕易收手?洪寶寶因在二樓,所以看不到門口發生了什麼——在她女兒蹲在地上玩耍時,一個鬼祟的男人倉皇靠近了她。
“小妹妹,你在幹嘛?”男人微笑著,努力“做”一個好人。
小孩子沒有心機,不懂防備,她抬頭:“我在看地上的螞蟻。”
“哦,地上的螞蟻啊。叔叔看你好可愛,也好喜歡你,叔叔給你糖果吃好不好?”男人從口袋裏摸出糖,遞給她。
“不要,謝謝叔叔,媽媽說過,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
“這樣啊。”男人似乎料到,又說:“那叔叔這裏有個好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什麼東西?”六歲孩子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瞪著眼睛,一臉疑惑。男人微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瓶子,不等孩子反應,便按下按鈕,噴出白氣。
——她倒在了地上!
那東西,是麻醉劑!
男人利索地把倒地的孩子抱走,因此時是正午,天氣熱,根本無人看見!
洪寶寶躺在床上,睡了一會,頭漸漸不疼了。她從二樓下去,喊了幾句自己女兒的名字,不見回應。
後在門口找了一會,以為她貪玩走遠,想著晚上回來斥責幾句。但,一直到吃晚飯,她都沒有回來。
洪寶寶開始著急起來。
她匆忙地給老公打了電話,不多時,她老公便趕了回來,風塵仆仆。
兩口子把小區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他們女兒,無奈間洪寶寶選擇了報警。可城市好大,警察也無能為力。
是綁架麼?一群人都在揣測著,可若是綁架,為何無人來勒索?還是說那孩子被人拐賣到了外地!
洪寶寶不敢想,一口氣沒岔上來,暈了過去。
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們的女兒找到了麼?”她老公王晨低著腦袋,不住搖頭,一臉悲痛。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那麼小,那麼可愛,是洪寶寶的命根子!忍不住悲痛,她瘋癲著哭將起來。
忽而,她想到了一件事!
或許之前是自己大意了,前來找事的人心機那麼深,當真是那個女人的話,也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無論怎樣,洪寶寶都要去找她。
人性就是如此,總是迷信著求神拜佛,明知無可能,但隻要一個預想,便可以不斷欺騙自己——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好可悲。
是她這麼殘忍麼?
不顧夜深,洪寶寶從醫院跑出,徑直去了那個女人那裏。瘋狂的敲門,鄰居都被驚擾,但她不管不顧。
女人見是她,臉色更不好,本就被打擾,還是這麼恨得人!
她冷著臉,怒著嗓子說道:“你來幹嘛?瘋了嗎?現在是半夜兩點還要不要睡了。”
“我的女兒是不是在你這裏!”洪寶寶直接問道。
“什麼你女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欲要關門,卻被癲狂的洪寶寶一手攔住。不顧犯法,她私闖民宅。
“寶寶,寶寶,我是媽媽呀——”她喊著自己女兒的乳名。
“你瘋了,我要報警。”
她的確是瘋了,一個人,尤其一個女人,到了絕望的時候隻能無所顧忌地發瘋。
“我問你,我女兒是不是在你這裏。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諒,隻要你把我女兒還給我,我就原諒你——”洪寶寶瘋狂地說著,把一切吐了出來。她道:“這些年來,我也隻開罪了你一個,若不是你,會是誰?”
她甚至以封筆為代價,祈求對方答應。
但,對方不依不饒:“你女兒不見了你來找我?有沒有想過是你作孽太多,所以遭了果報,報在了你女兒身上?”
這句話深深地刺激到了洪寶寶,不管是不是對方,她展開“廝殺”!
女人打架由來狠,尤其是瘋女人。洪寶寶扯下了那女人好多頭發。本來看戲的鄰居擔心出人命,都報了警。警察趕到,把兩人拉開帶走。
結果查了出來,一切一切都和那女人無關——她清白,那黑手是誰?
洪寶寶奔潰地在警局大哭。見她可憐,所有警察都好體諒,就此把她放了出來。唯有那個女人,冷嘲熱諷,逼迫著她。
來不及的爭執,洪寶寶電話就響了——她已經成了驚弓的鳥,任何風吹草動都掛著她的心。看來電,是她老公。
“老公,是不是找到我們女兒了?”她急忙詢問。
她老公王晨的聲音聽起來悲痛欲絕,似有哭腔:“是——但是——”
“但是什麼?”難道短短一天不到,女兒就被弄成了殘廢,當做乞討籌碼?但,結果更慘,是她死了,死於車禍。
洪寶寶暈死過去。
再醒來,還是之前的醫院。她老公王晨把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洪寶寶。那個地方沒有監控,又偏僻,所以直到現在才被發現。
他們女兒死的好慘,有可能是遭遇醉酒駕駛,因屍體是被拖拽著的,一路上蜿蜒了好多血。而屍身更可怖,不成人形,潰爛如過氣玩偶。
瘋癲著跑到警局,洪寶寶看到了自己女兒——她可愛的樣子沒有了,一張臉破損不堪,一隻眼睛成了爛肉,眼眶是血窟窿。另一隻掛在外麵,連著組織,欲掉不掉。
嬌嫩的胸腹一片模糊,內髒亦受損,心肝像是血做的爛豆腐,成了一灘的留在腹腔——據說有一部分不見了,可能是被野貓或者野狗蠶食。
裸露在外的腸子扁了,黑漆漆的,亦有破損。仍舊脆弱的骨頭更不堪,斷裂了好幾處,露出骨髓,韌帶亦崩開——
“啊!”洪寶寶瘋癲地捂著腦袋,大喊大叫。無奈,隻能強行帶走,送到醫院打鎮定劑。
城市裏車子實在多,根本找不到線索,這成了懸案。
失去了一切的女人
女兒死了,洪寶寶更如活鬼,她恨不得跟著女兒去了。以至於她老公隻能請假留在家中看管,以免出事。
他把所有的刀具都鎖了起來,仔細地小心照顧。
網絡上那些流言洪寶寶已經無暇去管,她隻覺得像是墮入池塘的人,肺裏麵全是水,呼吸不了一口空氣。
她想出去走走,可王晨擔憂出事,總是不許。
喪女之痛已然洪寶寶無法反抗,隻有默默接受。
終於,在不知那一年那一日的情況下,她逮到了一個機會。王晨有事出去,門卻忘鎖。洪寶寶像是逃出精神病院的瘋子,離開家門,在街上四處遊蕩。
她穿的是睡衣,所以惹人側目,但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