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好猛,一上去屍體就險些化水——又有更多的肉掉落,她露出大量骸骨,上麵還沾著黃色屍液。
那些警察,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把他拉住。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像是瘋癲的獅子,死死地撲住一個警察,抓住他的衣領:“我女朋友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
他太用力,以至於扯爛了人家的衣服,亦抓破人家的臉。
幸虧那警察人好,不止沒怪罪,反倒安慰:“先生,你不要太傷心了。經過初步調查,您女朋友可能是自殺。她家的門沒有被人撬開的痕跡。”
他告訴林墨,是李笑容附近鄰居報的警。這幾日她家中傳來臭味,對方找了她好幾次,都沒有找到。
那人以為李笑容可能出去了,以至於家中東西腐爛未知。忍了幾天,隻有報警。
但,誰知推開門才發現,味道來自廁所。走到廁所門口,他們就看見了地麵一灘子水。推開門進去,便看見李笑容的屍體赤裸的躺在地上。
沒有傷口,隻是人開始浮腫——那水籠頭還開著,應該是被衝刷太久所致。
警察們看見,李笑容臨死時還張大嘴,瞪著眼,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畫麵,被活活嚇死。
“先生——”其中一名警察清了清嗓子,對著林墨說道:“請問,您女朋友是否有什麼精神方麵的疾病?”
一個人會好端端嚇死在廁所,隻有兩個可能,一是見鬼,二是產生幻覺。對於唯物主義者,怎會相信鬼神之說?那必然是因了幻覺。
而幻覺,是精神病人的特征。
林墨自然曉得對方意思,他搖頭:“沒有,我和她認識好幾年,她一直都很正常,不可能有精神病。”
“那……請問你們的關係如何?”那位警察繼續問道。
林墨曉得這句話的意思,他是在懷疑。人產生幻覺還有可能是被下了藥,他懷疑自己因了一些事,下了毒手。
雖曉得,卻不怪罪,因這是人家任務。他直接了當的解除了人家的疑惑,告訴他們,兩人關係很好。
那些警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把林墨請到了警局。後經過調差,客氣地把他送出。
林墨知道線索掉了,這件案子很有可能會懸起來。但他不甘心,任何事情對於旁觀者都隻是故事,唯有親身經曆才知疼痛。於警察而言,那是一名死者,但對他,那是自己最愛。
他決定自己調查。
林墨記得,李笑容有寫日記的習慣,不過和一般人不同,她的日記是寫在QQ空間,一般人很難查探。
好在自己有她的密碼,立馬回到家中登錄電腦。但——他發現李笑容的日記早已經被刪除。是她自己麼?林墨試著追回,卻發現記錄早被清空。
怎麼回事?難道日記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可是QQ日誌在半年內可以追回,且李笑容並非電腦高手。
林墨試著聯係自己一個精於電腦的朋友,試著能否破解玄機。對方與他關係好,答應得很痛快。
他等著他的回音。
是夢非夢怎麼醒?
對方的結果很快便通知了林墨,李笑容的QQ被人下了病毒。那不是市麵上可見的木馬,更像是量身定做。
是誰?費了這樣的周章?手法又是什麼?下藥麼?但不是密友或親人,怎可能那麼容易下藥?
林墨又開始著手調查李笑容的關係圈,結果卻仍舊一無所獲。他發現李笑容並沒有新結實什麼朋友,且也很少有人來她家做客。
怎麼回事?林墨終日想著,神不守舍,如丟了魂一般。
終於,他也出了事。是在過馬路的時候,沒看到一輛車開了過來,徑直地走過去,一下子便被撞上。
車主匆匆下車,在昏迷前,林墨聽到的最後一句是:“呀,先生,您沒事吧,別嚇我啊。”那是個嬌脆的女聲,他被送到了醫院。
醒來,林墨看見那個車主一臉愧疚地坐在自己床前。她顯得好愧疚:“對不起,先生,都是我的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沒事,是我過馬路不小心。”
“我已經幫您支付了所有的醫藥費,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有事情,所以先走了。”那女孩客氣地說道。
林墨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目送那女孩出門。
後在醫院躺了幾天,因傷勢不重就回家休養。但,林墨發現,在沒有旁人的家中,他對李笑容的想念更甚了。
每個夜晚,她都會進入自己的夢中。是綺夢,重複著絲絲甜蜜,恩愛非常。他陽剛,她溫柔,天作之合,金童玉女。
甚至到了最後,他開始現實和虛幻都難以分清,每每都要費一番功夫。
因了這些,林墨甚至辭了工作,選擇在家休養一段時日。他像是一個躲避世俗的怪獸,整日躲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到饑餓時間,絕不出門。
朋友們也都時常來探望,但他不願見人,隻想半夢半醒——因為在夢中可以見到李笑容。
一日,他照舊躺在床上睡覺,迷糊間聽見一陣敲門聲傳來,急促的,倉皇的。他起身,下床開門。
門打開,他震驚了——站在門外的,是李笑容!
“笑……笑容……”他支吾好久,才終於喊全她的名字:“笑容,我是在做夢嗎?還是……”
“你怎麼了?”李笑容一臉疑惑:“你最近怎麼把工作都辭了,還有,你見到我有必要那麼震驚嗎?”
“你……你不是死了嗎?”
“你才死了呢!”李笑容顯然動怒:“我好生生地沒惹你,你幹嘛咒我死了。”她欲要走,林墨一把拉住她:“笑容你別生氣。”
或許是夢吧,那就讓它不要醒來——
後解釋了半天,李笑容才終於不生氣。林墨亦選擇自欺欺人,認為之前才是一場夢——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