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潘金蓮之今生(2 / 3)

他道:“他不體貼?或者不夠好看。”

曹小涵還是沒有回答。她點了根煙,動作十分嫻熟,甚至有一些風塵。她道:“我爸媽重男輕女,逼著我嫁給他——我不喜歡他,我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

“那我呢?”萬天問道。

曹小涵嫵媚一笑,忽的把唇靠得很近。那是一種暗喻,當一個女人把嘴靠向男人時,便意味著她把這個男人當做獵物。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兩人都笑了。

爾後,他們一並走出酒吧,向附近的旅館而去。

路過街角時,曹小涵並未來得及細看——在拐角處,站了一個女子,係昨日鏡子裏那位。她的頭還在脖子上,但表情卻充滿同情地望著曹小涵。看了會兒,她轉身走了。隻一晃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實際,除了曹小涵,誰也看不見她!


第三章:

曹小涵與萬天的關係維持了好幾個月,或許曹小涵不愛他,又或許曹小涵很愛他。這是種微妙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隻怪這個男人太好,她的男人太差。

直到某天,萬天忽而對曹小涵說:“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他從未愛過一個女人,求得隻是快樂,人生於世,快樂最重要,所以有好多人摒棄道德,隻為追求放縱。

起初,他和曹小涵在一起亦隻是貪圖她的美色。但,漸漸他覺得這個女人很不一樣,有一種天生的誘惑力,他們像是兩個編織在一起的,緊緊地繩子,好難分開。

“我也愛上你了。”曹小涵說。

“你離婚吧,我娶你。”萬天說。

曹小涵思慮一番,點了點頭。

這是十分需要勇氣的決定,萬天與賀良不同,賀良雖醜陋,年邁,矮小,但,他有錢,算是“上等”男人。

而萬天呢?他俊俏,風流,年輕,有活力,卻隻是一個普通的白領,拿不出太多錢,每月的工資亦不算太高。

當一個女人,可以把金錢拋開時,那便是入了蛛網的蝴蝶,掙紮著,會被吃掉。

曹小涵便是那隻蝴蝶,而萬天是她的網。

但離婚卻也不是一件可以輕易辦到的事兒,需要深思熟慮,至少得取得家人的支持。

曹小涵猶豫了一番,還是打了那個電話。

她爸媽接到電話的第一刻是有點兒詫異的,自曹小涵十五歲輟學離家打工後,她便好少主動和家人聯係。大多數時候,都是她的家人,為了她那不成材的弟弟向她要錢。

所以接到電話的一刹那,她媽媽的口氣有點兒疑惑:“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想到給家人打電話?”

“媽,我想離婚!”曹小涵說道。

那邊遲疑了好幾秒:“你說什麼?”

“我想和賀良離婚。”

“不可能!”她母親暴跳如雷:“你是不是瘋了?賀良有哪裏不好?”

曹小涵苦笑莞爾,他有哪裏好?除了錢——而大多數的錢,都落入了她父母以及弟弟的口袋。

“我不愛他。”

“愛值幾個錢。再說了,你弟弟就要買房子了,還有車子,這些不要錢嗎?你和賀良離婚了,誰來支付這筆錢?”

“媽,我也是你生的,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為什麼我要為了弟弟去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我是貨物嗎?”

“你能給我們曹家傳宗接代嗎?”

曹小涵整個人懵了,實際上這個問題她老早就知道,但大多數情況下,她逼迫著自己不去想,不去理會。

她知道,自己永遠做不了自己的主——

“但我也是個人!”

“反正我不許你離婚!”

砰的一下,電話掛了。

曹小涵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此時已經好晚,天色好黑,像是墨染一般,偶爾會有幾聲夜梟的叫聲,尖銳,悲傷,刺耳……

忽而,曹小涵瞥見不遠處蹲了一個穿著漢服的女人。

她不覺地走了過去,也跟著蹲了下來。

漢服女人抬起了頭,兩人對視著。曹小涵發現,那張臉和自己一模一樣。

“你是誰?”

“我是你!”漢服女人回答道。

她一邊說話一邊在流血淚。曹小涵看見,她的胸口有一個諾大的洞,正汩汩淌著鮮血,自那個洞裏,曹小涵看不到心髒。

“你是鬼嗎?”她不怕鬼,有時候她甚至羨慕鬼,雖然鬼沒有人生,但好歹可以自由自在地遊蕩人間。

漢服女人點了點頭。

“你在哭嗎?”曹小涵又問。

漢服女人又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難過?”

“因為我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我好小的時候被賣到一戶人家做丫鬟,長大了,主人家見我生的好看,硬生生玷汙了我,爾後,夫人知道了,把我許配給一個又醜又矮的男人,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反抗。我不愛他,我喜歡他弟弟,可他弟弟不喜歡我。後來我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但是在我生活的那個年代,女人是沒有辦法做主的,我無法離開那個我不愛的男人,所以一時衝動,和我的情夫一起殺了他。但後來他弟弟回來了,把我給殺了……這也就算了,可全世界都說我是蕩婦,我不是蕩婦,我隻是,我隻是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共度一生,僅此而已。”說到動情處,漢服女人哭的更加難過了,胸口的洞不住淌血,她眼中的血亦汩汩地流了下來。

嗬,曹小涵忽而覺得好諷刺,自己蹲在街角和一個鬼攀談,還是一個無法為自己命運做主的女鬼。和她一樣。

恍惚一瞬,漢服女鬼忽的不見了。

曹小涵不知這是幻覺,亦或是真的,她渾然不在意,她隻想擺脫自己的命運。

懵懂間,她到家了。賀良已經回來了,正赤裸上身躺在床上,見到曹小涵,他有點兒不高興:“你怎麼才回來?”

曹小涵沒有回答,隻安靜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