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暗夜,漆黑,無月無星。一間狹小陰暗的房間裏,正立著一麵鏡子。那是一麵巨大的落地鏡,靜靜地壓在地麵上,讓房間顯得更加詭異。
外麵,墨黑的天地間吹起了一陣風,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一個人走入了這間房。
來人穿著黑色紅底的披風,披風的帽子遮住來人的臉,看不清男女。
他(她)走到鏡子前,靜靜地站立許久。爾後,他點了一根蠟燭,捧在手裏。蠟燭的光很微弱,小小的,跳躍的紅色火苗在風中舞動,連同打開的窗戶的窗簾,一下,一下,一下。
鏡子裏映襯出來人的身影。
他(她)看著鏡子,開口說道:“我應該怎麼做。”
鏡子裏的倒影說話了:“殺了他們!”
來人的手抖了一下,燭火在風中一跳。他(她)接著說:“真要這樣做——”原來抖動並未因為恐懼,隻是遲疑。
他(她)連聲音都沒有發顫。
鏡子——或許那倒映出,能和來人對話的幻影並未讓來人震驚,可能他(她)並不是頭次出現,又可能他(她)的每一句話,都是一種指引。
來人將鏡子裏的自己視為導師。
“是的。”鏡中人道。
來人深呼吸一口氣,他(她)的呼吸噴濺到燭火上,又是一跳。他(她)道:“我沒殺過人——”
“那是因為你軟弱,”鏡中人道:“想想他們對你做的那些事,你難道不恨?”
“我恨,可是……”
“沒有可是——”鏡中人道:“因為你總是想著可是,所以你永遠膽怯,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他們吃點了你,總是算計欺負你,不是嗎?”
來人沉默了。
鏡中人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會害自己嗎?”
來人迷惑了,他(她)抬起頭,雖然仍舊看不到完整的一張臉。但,一張好看的嘴顯露了出來,微微泛紅,飽滿,像玫瑰花的花瓣。
他(她)道:“可我要怎樣才能殺了他們?”
“我告訴你。”鏡中人道。
鏡中人示意來人上前一步,來人聽話照做,隻見鏡中人的嘴唇一開一合。那張好看的嘴說完後上揚四十五度,顯得詭異陰森。
房間裏傳來吞咽唾沫的聲音。
來人又站立片刻,後他(她)向外而去。
外麵還是那樣黑,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馬路顯得長而寬闊,似沒有盡頭——像是人生路,沒有盡頭——實際沒有什麼是找不到盡頭的,隻在乎我們想不想,願不願。
屋內也是那樣黑,風又吹了起來,鏡子裏那個人還在,他(她)仍舊保持著之前的笑容,爾後,漸漸消失,像電影畫麵的淡出。
披著風衣的人匆匆走過馬路,消匿在夜空之中。
第一章:
一望無邊的森林裏,一棵棵樹參天閉目,顯得原始而老舊,像掩埋在曆史深處的畫卷,有一種獨特的神秘。
一輛車,一輛很大很長的麵包車在森林裏行駛。
車內統共坐了六個人,四男兩女。他們看起來很年輕,應當是大學生。現在正值暑假,在炎熱的季節,人反而更容易產生一種欲要運動的想法。
他們是來度假的。
開車的是一名帶著眼鏡的男生,不算俊俏,中人之姿。但他的肌肉明顯比其他人要發達,也許是喜歡運動的緣故。
他正仔細地看著GPS定位係統。
“怎麼還沒到啊。”一個正在化妝的女生有些不滿,她蹙著眉,抱怨著,但手卻沒有停止,她正在準備擦睫毛膏。
開車的男生看也不看地回答她道:“鬼知道怎麼回事,這GPS壞了。”
女生更加顯得不滿。
開車男生道:“顧青宜,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在車上擦睫毛膏,要是一個不注意,你眼睛瞎了可別怪我。”
顧青宜對此話很是憤恨:“我呸,你開車的時候最好不要說話,萬一你撞車死了可別怪我。”
眾人臉色瞬間一變,顧青宜並沒有意識到剛才的詛咒從某種意義上並不隻是針對一個人的,而是對整個車廂裏的人都具備效果。
她擦好了睫毛膏後收起了化妝品,並未自己打出了一根煙。
抽煙的女人分為兩種姿態,一種極為優雅,仿佛睥睨眾生,了解一切的聰明智者。另一種則風塵脾氣,像是墮落在塵埃中好不自豪的下等。
顧青宜抽煙地姿勢並不好看。
一名口音不似中國人的男子開口了:“能不能別在車廂抽煙,讓大家都吸你的二手煙不好吧。”
他看上去比別的人都要大個幾歲,或許是留過級。
顧青宜睨了他一眼,用一種十分不屑的口氣嘲諷道:“齋藤桑,你就是管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交不到女朋友,或者說,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喜歡自己。”
她的話十分傷人,被喚做齋藤的日本男子不開口,賭氣般的撇過頭,看外麵的風景。
嗬,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顧青宜學不會這些。
車繼續開,她的煙繼續抽。
忽而,一個踉蹌,車爆胎了。
眾人一跌,顧青宜的煙不慎燙到了另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啊”了一聲。顧青宜並不覺得有多麼愧疚,相反露出鄙夷神態:“黃婉婉,你叫死啊,燙一下會死嗎?”
黃婉婉即刻不再說話,嘟嚷著嘴,顯得很委屈。她明顯是時常受顧青宜的氣,所以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繼而,顧青宜又斥責開車的男生:“劉欣,你要死了,隨便亂開車。”
劉欣不忿道:“如果你話少一些或許我們就不會出這樣的事。”
說完他停車下門,去檢查出了什麼事。車內其餘人也跟了下去,隻有顧青宜坐在座位上,冷著臉抽煙。
劉欣下車時趁顧青宜不注意嘀咕咒罵了一句。他並不是很敢當著顧青宜的麵說太多,因顧青宜性格潑辣,大家都不大願意招惹她。
她算是不怎麼討喜的一類人。
或許,若無法律約束,她早死一千回了。
下車後劉欣仔細地檢查了車胎,他顯得懊惱起來:“車胎爆了,不過不像是壓倒了什麼。”
齋藤也上前看了看:“是車胎泄氣。”
“那怎麼辦?”一名男子道,他叫陳楷,是名富二代,這輛車便是他問自己父親討要的,所以比其餘人都著急些。
另一名喚做李中天的男子也有些焦急,但他的側重點較為清醒些。他道:“這裏荒郊野外的,又沒地方換車胎,要是有狼……可怎麼辦。”
一番話眾人皆不語。
恰好此時顧青宜走了出來。
“怎麼了?都圍在這裏,壓死人了?”
“車胎泄氣!”劉欣道。
顧青宜怔了怔,顯得不滿:“有沒有搞錯,車胎泄氣?你們事先沒檢查嗎?”
無人回答,誰說話都是往槍口上撞,所以聰明的選擇閉嘴。
她又點了一根煙。
“不要在車麵前抽煙,萬一漏油怎麼辦?”齋藤道。
顧青宜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將煙頭掐滅後用一種鄙夷地眼神瞪了瞪他,嘴裏輕聲嘀咕了一句:“小日本。”
這話落在了齋藤耳中,頓時氣得他臉色發紅。
眾人正焦急,陳楷忽而開腔:“呀,你們看,前麵……好像有一間別墅。”
一行人隨之看過去,隱隱綽綽間,真有一房屋屹立在叢林深處。頓時,眾人像是見了救星一般,即刻飛奔過去。
但,走完叢林,卻是斷橋。
那橋是古老的,用木板鋪就,隻依靠兩條鐵鏈子銜接著。鏈子有些生鏽,鬼知道它到底曆經多少歲月,甚至可能是千年前才有的——
眾人不禁有些怕了。
“這橋不會斷吧?”黃婉婉輕聲道。
“找個人試試不就是了。”顧青宜輕蔑地道,並趁著齋藤不注意,推了他一把。齋藤一跌,入了橋。
“顧青宜,你瘋了!”劉欣不禁斥責道:“萬一木板是爛的怎麼辦?”
“是爛的嗎?”她毫不在乎地伸了伸懶腰。
齋藤死咬著牙齒,用一種幾欲殺人的目光看著她。
顧青宜點了一根煙,用腳踩踏了一下一塊木板,確認無礙後走了過去。見她無事,一行人便也跟上。
好快,便到了別墅門前。
別墅的門並沒有上鎖,甚至開了一條縫,似乎是為了迎接眾人一樣。陳楷推測,裏麵或許住了人。
正欲喊話,顧青宜卻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喂……”劉欣欲要攔阻,可她卻已然入屋。
無可奈何,幾人隻得小心進入,準備好迎接屋主的斥責。
進去後齋藤朝著屋子喊了喊話:“請問有人在嗎,我們的車壞了,能不能幫幫我們。”
屋子很大,所以回音很響。
但,過了好久,都不見屋主人回答。幾個人顯得忐忑猶豫起來,當然,顧青宜是無所顧忌的。她的脾氣可以看出她的教養。
頂下層,第九流。
顧青宜像個主人似的開始打量起屋內,忽的,她瞧見桌上布滿珍饈。一個箭步,她衝了上去坐下開始朵頤。
其餘人都變了臉色。
黃婉婉道:“就這樣吃……不好吧。”
“怕什麼,”顧青宜道:“大不了等人來了賠點錢給他們,反正陳楷有的是錢,再說了,人家如果真生氣,讓齋藤道歉咯。”
陳楷和齋藤的臉色頓時顯得不好。
顧青宜以前是太妹,認識些人,有點手段,性格又霸道,大家都不敢惹她。
“行了,吃吧。”她道。
眾人望著美食,一個個早就餓了。堅持了一會後,大家也抵禦不住人類天性中最原始的兩大欲望之一,最終選擇了投降。
一個個開始“用餐”。
飯飽後人總是特別容易犯困,一個二個都打著哈欠,選擇客廳能用的地方小憩一會。
累到極點時人隻會想睡覺,別的無所顧忌。人的天性,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會考慮其他。
不一會兒,眾人都入睡了。
醒來已是次日,且睡到差不多下午。眾人皆詫異,雖疲憊,但不至於如此。
“怎麼回事?”李中天好奇道:“我們怎麼睡了這麼久?”
“不知道。”劉欣回答。
忽而,黃婉婉發出了尖叫聲:“門……門被人關了,還有一張紙條,有人進來過。”
顧青宜眼疾手快地跑到門口,扯下紙條,隻見紙條上書:遊戲開始。
“遊戲?什麼遊戲。”跟上來的陳楷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不禁有些驚懼。其餘人也反應了過來,劉欣一把推開門,發現木橋已被燒毀——
陷入絕境!
第二章:
“怎麼辦?”顧青宜有些慌張了,她愛美亦惜命,最怕死——嗬,好諷刺,平日裏最霸道的人原來最怕死。
或許這也是人的天性,看似囂張的人不一定很厲害,往往越是顯得強悍的人,在生死關頭反而越是顯得恐懼。
欺善怕惡。
“有人故意把我們引來的。”齋藤推測道。
黃婉婉也害怕了:“是……是誰?”
李中天很快鎮定了下來:“不可能,別人怎麼會料到我們會來呢?難道有人特意等我們?而且這荒郊野外的,要不是GPS出了錯,誰會來?而且誰又會料到我們的車會爆胎。”
“內鬼……”陳楷恍惚道:“一定是我們中間的人,我們中間有人把我們引了進來。”
“那人要幹嘛?”黃婉婉帶了哭腔,顯得恐懼起來。
劉欣則要鎮定些許,他道:“如果是我們中間的人,那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把橋燒了不是連自己的後路都斷了嗎?”
“不知道。”齋藤顯得有些絕望,他焦躁地走到沙發坐下,忽而,他像是摸到了什麼,詫異間抬起手,之間拿了一張紙條。
眾人急忙衝過去,紙條上書:隻能活一個,這裏的食物夠維持五天,活著的人會在第六日離開。
“什麼意思?”顧青宜顯得有些憤怒:“死神來了嗎?還是電鋸驚魂。是誰在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當自己是豎鋸嗎?隨意操縱他人生死,決定遊戲規則。”
她不滿地點了一根煙開始吸食。
“別抱怨了,”劉欣道:“還是找找有沒有別的出路吧。”
他的話產生了些許作用,眾人開始走出別墅,結伴探查。但,走了一圈,卻發現這個別墅是被圍困在一個類似島嶼的存在上,除了木橋,沒有其餘出路。
幾人焦急了,天開始黑了。
回到屋內,眾人探討一番都沒有結果後於是決定聯合行動,不讓來人有可趁之機。
飯菜做好後,眾人坐在餐桌前猶豫著要不要果腹。
過了片刻,都忍不住了劉欣才道:“吃吧,如果有毒,那也比餓死好,而且那人既然要玩遊戲,那就一定不會提前弄死我們。”
他的話起了作用,眾人開始吃飯飲水。
吃完飯,幾人覺得有些疲憊,於是紛紛躺下來準備入眠。
到半夜,李中天被尿憋醒,他下意識推了推身邊的劉欣,但卻發現撲了個空。頓時,他慌張起來。
難道那人下手了?
怎回事?
他大喊大叫地吵醒了其餘人。
“怎麼了?”眾人頭次如此默契。
“劉……劉欣不見了……”
“怎回事?”黃婉婉有些驚慌,她是膽小如鼠的一個女孩子,連看恐怖片三個字都可以讓她害怕。
“不知道。”李中天道:“或許……或許遭遇了意外,要不然……我們幾個找找他吧。”
他的提議得到了認同。眾人都覺得,如果劉欣未出事,他們的安全便多一分,倘若劉欣死了,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一群人開始在屋內行動。他們找了所有房間,隻剩下一個廁所。
廁所,有時候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好多的鬼故事裏,那些死去的鬼,都棲身與廁所之類。偶爾會伸出一雙手,問你要什麼顏色的紙,偶爾又是一個懸在天花板上,滴血猩紅雙目的腦袋……
幾人對視一眼,一並用力推開門。
站在門口,看到浴缸裏探出一雙手。
那應該是劉欣的手,他們推測,因為劉欣的手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來的粗糙些。但,沒人敢去確認。
一個人不可能活生生地躺在浴缸裏,一動不動。
“我……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黃婉婉道。
幾人目光交彙了一下,最終三個男生一並上前。他們同時怔住,片刻後,三個不同聲音的尖叫傳來。
兩名女生也顧不得其它,衝了上去。
隻見劉欣瞪大雙目,周身赤裸地躺在浴缸裏,浴缸裏全是血,被染得猩紅。致命傷應是在脖子,一條諾大的刀口像蛇一般蜿蜒,明眼人都可看出,是鋒利的利器所致。
更可怖的,是劉欣的臉。他原本生的雖不算俊俏,但也不惡。然,此時他的鼻子卻被人割去,一個大大的窟窿,還在淌血。
“誰……誰做的?”黃婉婉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聲音,帶著哭腔。
第三章:
氣氛凝結,空氣仿佛被停住,連同時間一起,靜止不動。五個人站在原地,似木頭人,又像是死了般,毫無動作。
好久,才有人反應過來。
陳楷是第一個,他顯得憤怒,衝出了廁所,朝著空氣大喊大叫:“出來,你這個死變態,你這個怪物,給我出來,有本事出來啊。”
其餘四人被他喚醒,急忙衝出去,抓住了他。
衝動並不會有什麼效果,尤其是如果敵人在暗處。
“別叫了,萬一那人真的出來了呢?”齋藤理智的製止了他。
“那又怎樣?”陳楷幾欲瘋癲:“那人可以殺劉欣就可以殺我們,難道我們坐以待斃不成?”
“可對方在暗處。”李中天道。
大家不說話了。
忽而,顧青宜發出了一聲尖叫:“啊……你們看……”
眾人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屋頂上,劉欣的鼻子被釘在天花板上,鮮血一滴一滴,正落在顧青宜的肩膀。
他們發現鼻子後麵還有一張紙。
三人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選擇了一種原始的,電視劇裏常見的方法——人梯。
他們三人一個踩著一個取下了鼻子和紙條。
紙條上書:我就在你們之中。
頓時恐懼開始蔓延,人人像是患了疑心病一樣,開始內心猜忌。
“這肯定是離間計,為了離間我們幾個。”陳楷顫抖著道。任誰此時都能看出,他是假裝地鎮定。
“可……可我不明白,那人殺了劉欣,為什麼要切下他的鼻子?”
黃婉婉說完便哭了起來。
顧青宜卻顯得很鎮定,但她並非真的鎮定,而是驚懼到做不出反應。
她道:“掩鼻計!”
“什麼?”李中天詫異問道:“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對。”顧青宜說道:“這是一個很有名的典故。戰國時期,楚懷王寵愛一魏美人,其夫人鄭袖妒忌,但卻沒有流露出來,相反還對魏美人很好……”
“後來呢?”李中天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意思,打斷她道:“直接說重點。”
“楚懷王有狐臭,鄭袖哄騙魏美人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後告訴楚懷王說魏美人討厭他的味道,最後魏美人就被割了鼻子。”
陳楷有些不明就裏,他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青宜深吸了一口氣,卻不言語,而是看著齋藤。她眼神冷冷,似一把鋒利的刀,要從眼裏刺入肉裏。
她的目光成功的吸引了其他人。
“你看我幹嘛?”齋藤很明顯的明白了,顧青宜是在懷疑自己。
“你懷疑齋藤?”陳楷詫異道。他努力地打破這種尷尬。
“是,”顧青宜道:“你和劉欣看起來關係很好,但實際上你們兩個麵和心不和。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曾經同時喜歡過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就有狐臭。她之所以選擇劉欣不選擇你,是因為你送過她祛除狐臭的藥,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沒有那個女孩子希望別人知道她的隱疾……你那樣做擺明是告訴那個女孩子你嫌棄人家身上的味道。”
“所以呢?所以我就要殺了劉欣,對嗎?”齋藤暴怒道:“是,我是她祛除狐臭的藥,可那又怎樣?那我就要殺了劉欣嗎?”
“是啊。”黃婉婉道:“話不能亂說啊,青宜,這不能代表什麼。”
“你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劉欣唆使的,他當時假裝自己不喜歡那個女孩子,還裝作兄弟情深告訴齋藤這些,所以齋藤才……”
“你說什麼?”陳楷和李中天同時道。
這是一個隻有三人才知道的秘密。他們都以為齋藤和劉欣關係很好。
“可……這也未必是齋藤做的啊。”陳楷想了想道:“就算齋藤恨劉欣,或者殺了劉欣。”
“我沒殺人。”齋藤急忙解釋。他眼睛緋紅,動作暴怒,似狼人變身的前一刻。
“對,你沒殺人。”陳楷聲音發顫,像恐懼齋藤下一秒的變身會把他撕的粉碎一般:“我隻是比喻……如果齋藤真的殺了劉欣,他為什麼要割下劉欣的鼻子,這樣不是太明顯了嗎?”
“因為這個秘密隻有我知道,我那天不慎聽到了。”顧青宜道:“他這樣做別人肯定猜不到,但他不知道我知道。”
“你為什麼不說是你做的。”齋藤怒斥道:“你自己不也追求過劉欣嗎?可劉欣嫌棄你身上有煙味,不肯和你在一起。或許是你偷偷跟著他,將他殺了也不一定。而且你知道這些,剛好可以嫁禍給我,不是嗎?”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又都彙聚在了顧青宜身上。
顧青宜一時無言。
陳楷想了想,急忙打圓場道:“或許凶手是別人呢?青宜知道劉欣和齋藤的事,而齋藤知道青宜和劉欣的事,別人或許也知道呢?然後那人躲在暗處,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內訌也說不定。”
“是啊。”李中天道:“而且我記得劉欣當過兵,我想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做掉吧……對方可能也是練過的。”
“所以齋藤的嫌棄最大。”顧青宜道。
“你這個瘋婆子,你為什麼非要說是我?”
“因為你也當過兵!”顧青宜幾乎是歇斯底裏:“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以前在日本服過兵役,你是自衛隊退役以後才來中國留學的,所以你有能力殺他。你們想想,他們當兵的不是會練習割喉嗎?肯定是他,一定是他……”
眾人的懷疑再度被引到到齋藤身上。
“你知道?”齋藤冷笑道:“怎麼什麼都是你知道。”
“因為我曾經無意間看過你的檔案……”
“那真是巧。是,我是在自衛隊待過,可我從來沒想過殺劉欣。我承認,我和他的確麵和心不和,但這不意味我就要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
“那是中國的法律,”顧青宜道:“中日之間沒有遣送罪犯的通道,很有可能你打算殺人後跑路,到時候你是坐牢,而是無罪,都是兩說。肯定是他,大家想想,除了他還有誰有能力殺死劉欣。”
“你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打你。”齋藤再也克製不住,正欲動手,卻被另外兩人男生攔住。
陳楷適當地製止了一場“戰爭”:“好了,不要亂猜了。首先,並不一定當過兵才能殺死劉欣,而且如果真的是齋藤,那至少我們要找到一樣關鍵的東西,凶器……”
一番話驚醒眾人,是的,凶器是最關鍵的。所有人都是一起來的,彼此帶了什麼,大家都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