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頹然跪倒,邢允浩癱坐在地,任那淚水決堤而出,壓抑的哭聲在牢房中溢出,慢慢的,哭聲越來越大,繼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聲聲紮入心底,聽者悲聞者傷!

大燕允帝五年三月初五,駐紮邊關的飛鷹騎無皇令返回帝都,攻開城門衝入皇宮,於埔心院將將軍燕九州救出,於景新苑將太傅秋白黎救出,隨後潛入被封鎖的皇帝寢宮,將受命看押允帝的叛逆拿下,而後救出允帝身邊貼身公公,保皇派朝臣,武功被禁錮的大內侍衛,等等等等近千人。

而瘦削如柴的允帝在出了被封鎖的寢宮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指揮飛鷹騎將聚在禦書房的叛逆拿下。

飛鷹騎勢如破竹,僅僅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將聚在禦書房的叛逆全部拿下,包括禁軍副都統鐵人及一些叛逆禁軍在內一共兩千餘人。

寢宮外,近半月時間一直被禁錮的邢允天秋白黎燕九州還有保皇黨一派全部聚集在一起,看著飛鷹騎陸續的將龐氏餘黨押解過來,不由心中鬆口氣!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邢允天已經瘦削了大半,顴骨突出,眼窩凹陷,臉色也十分蒼白,身體餘毒未清而後又被監禁了這麼多時日,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站在那裏腳下有些虛浮,虧得身後那同樣被折磨的不像樣的林公公扶著他,若不然,恐怕會摔倒!

秋白黎倒是仍舊一身素白,清冷的麵孔卻更加冷了,看著那跪了一地的人,而後視線緩緩在眾人中間遊移,好似在找著什麼。

燕九州在聽那飛鷹騎副將說著什麼,半晌,燕九州轉身朝邢允天走去。

“皇上,現在龐氏餘黨都已經抓住了,禦林軍已經將帝都包圍,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下一步,怎麼做?”冷峻的臉上胡茬滿布,此時一看少了些壓迫感,多了些粗獷。

邢允天那幽深的眸子掛著些許的紅血絲,掃向那跪了滿地的人,視線在當首的龐百媚身上停留了下,而後說道:“壓入死牢,日後酌審!”盡管被監禁的日子不好受,但是腦子還是清晰,重要的當然是國家大事!

燕九州稍遲疑了下,而後點頭,“是!”轉過身,朝飛鷹騎的副將打了個手勢,副將一眼即明,轉身揮起手中劍鞘,比了幾個手勢,飛鷹騎押解著叛逆起身就要反向死牢。

突然間,那反身的飛鷹騎突然停住動作,黑壓壓的一片人都在同一時間停住,看著身後那同一個方向,一動不動,隨後,緩緩的,在中間讓開一條道,那盡頭的人露了出來。

邢允浩一步步的走向站在寢宮之上的人們,每一步都那麼沉重那麼沉痛,懷中,橫抱著一個人,那個人一身古怪的黑衣,一頭黑亮的長發,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那雙眼睛緊閉著,毫無聲息!

隨著邢允浩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那站在寢宮之上的人也逐漸的睜大了眼睛。

邢允天那本就蒼白的臉愈發的慘白一片,滲滿血絲的眸子緊盯著那毫無聲息的人,手掌緩緩握緊,青白的指節嘁喀作響,本來虛浮的身體緊繃,好似上弦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