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安霖看似生死一發之際,一點燭光在內間的門口亮起,緊接著一個絕對超過一百分貝的極品尖叫在房間內響起,震得他頭暈眼花,兩耳嗡嗡回鳴不絕。當然,他馬上意識到這是他倆這一通吵鬧把睡在外間的、這聲尖叫的獨家專利擁有者小七姑娘弄醒了。
小丫頭下身隻穿著一件長僅及膝的褻褲,上身更誇張,就一件胸圍子,然後就以這副也不知道算不算性感撩人的裝束衝進了內間。一見此間情景,立馬兩隻大眼睛瞪得溜圓,雙手作西子捧心狀,收腹吸氣,引吭尖叫。叫罷,還不肯合上小嘴,一臉癡呆的看著房內那一對姿勢怪異、但明顯在準備你死我活的男女。
“小七啊,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跑裏屋來幹什麼?”安霖收回左手,把傷口放嘴裏吸了兩口,疼得哈了哈氣,也不理近在咫尺的凶器和惡妞,倒是責備起了小七。
“喔,我聽到裏間吵吵鬧鬧的,就進來看看……”小七喃喃答道,繼續一臉的天然呆。
“沒事沒事,少爺跟這位姐姐切磋一下武功,沒你的事,你先睡吧。”安霖繼續一臉的滿不在乎,他可不想嚇壞了這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惡賊廢話少說,納命來!”壞脾氣姑娘被這一晚上沒完沒了的打岔弄得好不耐煩,不由分說又一劍刺了過來。
安霖早有準備,欺她劍短隻一個仰身順勢躺在榻上,抓起頸下的藤枕沒頭沒腦的扔過去,然後一骨碌滾下臥榻,站起身來。
“不要!我就剩下郎君一個認識的人啦!”
小七就算再傻,也看明白怎麼回事了。情急之下一擰身,竟然速度奇快的撲了過來,雙手一張,不管不顧的擋在了安霖麵前。
此時,那柄短劍,已經堪堪刺到了她的脊背!
我就剩下郎君一個認識的人啦!
小七隨口冒出的一句話,卻不知傳入安霖耳中,卻不亞於黃鍾大呂齊鳴。
從他被扔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開始,滿世界的人似乎都想著要殺死他。這才不過一天,就有近千人因他而死,雖然沒有一個是死在他的手中,但是作為一個前世裏生活在和平年代、連雞血都沒沾過的普通人,他膩了、厭了、煩了。他不想再逃,他寧願拿上就被那個壞脾氣的姑娘一劍砍死,然後去地府找崔判官算賬,也不想再跟這個陌生的、對他充滿著惡意的世界再有一絲的牽連。
可是就在剛才,這個剛剛相識的小丫頭說出的那句話,將他心中的陌生感擊出了一條縫隙,讓他第一次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絲的牽連。更何況,這個小丫頭似乎寧可以身試劍,也要拚了命的保護他?
小七有危險?!
小七一頭撲在了安霖的身上。她的身材嬌小,個子剛剛到安霖的肩膀,安霖隻需微微俯下眼神,就能清晰的看到小七那張因為驚恐而變得蒼白的小臉。她的兩隻大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隨著那嬌小的身體瑟瑟抖動著,兩滴大大的淚珠在睫毛間忽閃忽閃著,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翹巧的鼻子緊緊地皺著,牙齒死死的咬著早已失去血色的上唇,看上去下一刻就要大哭出來了。這丫頭向來毛手毛腳,方才舍身這一撲更是完全無暇他顧,那個本就顯得有點肥大胸圍子都不知道被扯到哪去了。在跌落於地尚未熄滅的燭光倒影下,小七張著一雙嫩藕般的手臂,肌膚上的處子絨毛根根豎起,顫顫篩動,胸前那剛剛開始凸起、果然大不過小籠包、讓他剛剛在夢境中不知使了多少蠻力都未能得逞一見的那兩團微微的凸起,如今赤裸裸的近在咫尺,而小七卻似乎渾然未覺。
與小七相識不過一日,雖然有接近半日的肢體接觸和那段不可描述、讓他羞愧萬分的夢境,但是他說不上自己對小七是抱著何種心態。而此刻,就那一瞬間,就那一瞥間,當一個半裸的小七近在咫尺,那具如新剝冬筍般鮮嫩的身體觸手可及的時候,他的心底泛起了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不是對小七舍身相救的感激,不是對那一劍即將穿身的惶恐,更不是對那具粉雕玉琢般的身體的情動,他感覺那更像是一種依戀,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第一次的在無聲無息間卻又是堅不可摧的將他與這個小丫頭,還有這個世界,連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