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失去了他們,但是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就算隻剩下我自己我還是要去完成。
前方的道路是沒有一絲光芒的,我在那裏行走就好像是在體驗著一位盲人的日常生活。伸手不見五指,睜著眼和閉著眼看到的是一樣的畫麵。在那個地方,我仿佛已經忘記了光的顏色,而我能做的就是扶著那一麵潮濕的凹凸不平的牆麵,在這條無比崎嶇的道路上行走。
平日裏我是最喜歡時間的人了,無論我做什麼事我都會給自己定下一個時間表,然後再去完成。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走了多遠,到底走了多長時間,這條路到底還有多遠,我就這樣戰戰兢兢的緩慢向前。我們不要再嫌棄盲人們走的慢,我們隻是沒有在他們的世界當中生活過。
我還在向前,突然,牆上一塊凸起的石塊劃傷了我的右手。我隻能感受到有東西在我的手掌和胳膊上爬行,隻是它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降低。我俯下身去,輕輕的舔了一口。一種酸澀的金屬的味道,這就是我的血液吧,如果沒記錯,它應該是深紅色的。
還記得當年我隻有四五歲,那一天爸爸教我寫字,沒寫幾個我就不耐煩了,想要趕快找一個借口離開,碰巧爸爸的手機響了,他出去了那天就沒回來。我就在桌子上擺弄著鉛筆。雖然我對於寫字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我十分喜歡削鉛筆。當時我們家還沒有一個像樣的轉筆刀,畢竟我還沒上學嗎,我就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來削鉛筆。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一個人就算是狂歡也是一種孤獨。不一會我就再一次失去耐性,想要找一些新的玩法。但是我是一個十分愛幹淨的孩子,在尋找其他歡樂之前我會把現在的殘局打掃幹淨。我看著那把小刀,它的刀刃折射著一種銀亮的金屬光澤,好像很鋒利的樣子。隻是當時我還小,不知道刀子的厲害。更加不知道如何清理刀刃上的木屑,我就用那把小刀在自己稚嫩的手指上劃。結果木屑沒有什麼掉落,我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一條紅線。鮮血一點一點的溢出,滴落。
嚇得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記得當時並不是因為疼痛,那純粹是因為害怕。媽媽看到我的情況,就趕緊過來幫我清洗傷口。一邊用創可貼幫我包紮傷口,一邊安慰我那顆幼小的心靈。我還能夠體會到當時媽媽帶給我的溫暖,突然我一隻手碰到了牆上,把我從回憶拉回現實。
我站在這條無限黑暗又潮濕的道路,在這裏沒有人會關心我,我更加不敢喊出聲音,生怕會招來什麼更加可怕的生物。我舔著自己的傷口,確保它的血液不會再留下來。這裏沒有人會搭理我,甚至不會有人替我收屍,而我還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這裏的環境十分潮濕,有一顆水珠從我的下巴滴落。我分不清它是什麼,這裏潮濕的水汽,我內心焦急的汗水,亦或是我恐懼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