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啞然,悄聲問道:這些守衛將那名死者擺在麵前,是想讓我們償命麼?
老舅輕聲答道:看看它們想玩什麼把戲吧。
那名走上前去的守衛指了指石棺中的屍體,又指了指我們,看上去是在詢問誰殺死了他們的同伴。
孞仁師父一個挺身便站了起來,高聲喊道:就是老子,老子在迷宮裏麵殺了你們不少人了,怎麼樣?有本事一個對一個,我才不怕你們呢?
老舅和穆南迪一使眼色,同時起身,站在了孞仁身邊。也是指了指那具屍體,示意大家對這名死者都有責任,願意一起接受懲罰。
麵前的幾名守衛神色變了幾遍,似乎沒有料到眾人這般齊心的反應。相互之間發出叫聲,細細的協商了一番。
隨即,竟突然向著樓宇大殿集體的跪了下去,一時之間,我們周圍的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眼前的情景變得越來越詭異。那些下跪的守衛,一動不動,好像變成了石刻的雕塑。而因為我們之間距離非常靠近,讓眾人驚奇的發現,所有身穿不同顏色皮甲的守衛,已經變得神情緊張無比,額角甚至滲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這才想到,這些藍膚怪人原來也會出汗麼?是什麼事情讓他們如此緊張?
就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聲尖利的長鳴從大殿的深處傳來。長吟聲音深邃悠遠,雖然並不刺耳,卻好像能穿透我們的心靈,讓我深深的迷惘、震撼。
在這聲長嘯過後,我竟然下意識的收起了迷惑的心情,順勢低下了頭。恍惚之間,聽見身邊的小曼姑娘忽然自言自語道: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是我們“禦仙門”的絕技“長生吟”?長生吟,夢醒離魂今世行。但聞昨夜多少事,隻聽今朝一聲吟。
接著,小曼姑娘似乎若有所悟一般,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而這一聲長嘯過後,我們麵前所有的藍膚人不僅全部俯下身去,而且開始虔誠的叩拜。
這集體叩拜的模樣,竟然停不下來。就像是湧動的潮水此起彼伏。
不久之後,那長吟聲再次斷斷續續的傳來。雖然我們聽不懂其中的意思,但那些守衛卻似乎全都有了主張一般,齊聲的呼喊起來,並開始用手掌有節奏的錘擊著地麵。
這錘擊聲音連在一起,顯得擲地有聲,似乎更像是兩軍對陣時候,陣前擂起的聲聲戰鼓。而就在這錘擊聲音的縫隙之間,我們均發現從樓宇大殿中有另外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出。
這些腳步由遠而近,與外麵的錘擊聲剛好吻合在一起,顯得非常合拍。
遠遠的看去,有一抹緋紅的顏色,正平行有序的向著我們所在之處移動。
等到這一排緋紅更加靠近的時候,我們已經可以清晰的分辨,那是一排極其特殊的藍膚人。它們臉上的皺紋似乎比其他的守衛更加深沉,而麵部表情也更加嚴峻。
最為奇特的便是它們的衣著,竟然是鮮紅顏色的金屬戰甲。
從大殿走出的這排身穿緋紅色戰甲的藍膚人,步履整齊,麵色深沉,共有八人之眾。不僅如此,他們暴露在外麵的所有皮膚,幾乎也都被塗成了與戰甲類似的紅色,顯得的妖豔可怖。
這八人足蹬鐵靴,步伐擲地有聲。走到我們一眾俘虜麵前的三丈左右的時候,方才停下腳步。
此刻,我們周圍其他的守衛均自發的起身退後,隻留我們六名俘虜,與這八個身著緋紅戰甲的武士相對而望。
我用眼角的餘光向著左右兩側觀察了一下,那些退後的守衛神色之中,無不都流露出些許驚慌的神情。似乎從大殿中走出來的這八個武士,身上有另外的魔力,能震懾它們的心神。
而這八名武士並此刻卻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注視著我們。
又過了片刻,大殿中的長吟聲音再次響起,隻是力度加重了許多。聽得我心中好像有一隻榔頭在敲擊一般,身子險些栽倒在地。
這八名武士打扮的藍膚人,用一個十分統一的詭異轉身動作。隻側身一下,便完成了朝著大殿的方向下跪的過程。
隻聽見我們左右兩邊出現了轟鳴般的聲響,似乎有兩列對開的火車,正朝著我們緩緩駛來。
轉頭看去,竟然真的是兩具龐然大物,緩緩的向我們移動。
穆南迪最先失聲道:這是“流雲車”啊。
即將靠近我們的這兩具龐然大物,也就是穆南迪口中的“流雲車”,更像是兩節畸形的列車車廂,顏色黑亮,周身似用鐵皮圍成。而之所以能夠緩緩移動,是因為“流雲車”下方別有洞天,似乎套裝了好幾十隻小巧的軲轆一般。
而鐵質的車廂四周均有葵花狀的插口,似乎每一麵車廂的側壁都是由大小不同的鐵皮咬合而成的。
這兩節“流雲車”緩緩行駛到了我們與那八名戰甲武士的正中間,便自行的對接合為一處。形成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