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靈魂就要脫離了自己的意識,身體內的全部細胞都已經被水分子填滿。
一切都變的安靜了起來,是什麼從我眼前劃過?
是光線,明亮的光線。
兩個人影緩緩的將正對著噴泉的窗簾拉開,現出一座氣派的全景落地窗。
窗戶正對著會館外麵的景觀大道,明亮的路燈光線,從窗外映射近來。
這光線也太過明亮了吧?為什麼越來越亮?
是了,對方應該正在把我往落地窗的方向移動吧。
那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再次從房間的角落裏麵傳來:把這個小子,給我扔到窗外去。
我覺得自己的雙腿被緊緊的綁了起來,隨後眼前見到的便隻有模糊的、明亮的光線。
下一個瞬間,我的身體飛了起來,飛得很慢,落下的也很慢。
“碰”的一聲,我的身體被腳上的繩索勒住,急刹車的停留在了半空中。搖擺之間,撞在了會館的外牆上麵。
磁性聲音似乎出現在很遙遠的地方,斷斷續續的說道:這一下,算是為了曼兒。
這個聲音聽到後來,已經變成了烏泱泱的一片混響。
我盼望已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閉上眼睛徹底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似乎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我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端坐在房間正中的噴泉水池裏麵。
水依然十分冰涼,但那種刺骨的寒意已經漸漸消退。我意識到,很可能自己又在生死的邊緣掙紮了過來。而且那種對外界事物格外敏感的感知力,已經不退去了。
相對於之前的那種各個部位、各種觸覺上麵傳來的痛苦,現在我能夠感受到的疼痛,已經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了。
回想之前發生的種種細節,意識到很可能強迫我服下的那顆無極丹已經渡過了藥效時間。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藥丸啊,竟然能夠讓人生不如死,把恐懼和痛苦放大這麼多倍。
默默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還好,四肢仍然健全。我頓時明白對方隻是想給我多吃一些苦頭,並沒有想要我小命的意思。
也許是見到我已經悠悠轉醒,那個極富磁性的聲音響起,隻不過位置從房間的角落,變成了我的身後,也就是水池的後麵。
那個聲音說道:怎麼樣,張小天。你應該已經見識到了我的手段,想要折磨你是太過容易的事情了,並不比要你的命來的困難多少。你有沒有考慮好,到底要不要跟我合作呢?
我活動了一下舌頭,使勁的啐了一口: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呢?別說是你,就連曼珠沙華這個人,在山西之行以前,我都還從未謀麵過。她卻口口聲聲的說要這樣那樣,好像我上輩子就欠他的人情似的。如果你和她是一起的,而她又不肯出麵對質的話,麻煩你告訴我,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如果需要我償還的,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那個聲音嘿嘿的笑了:看來,張小天你還是沒有想起來啊。那好,我再幫你好好的回憶一下。你還記得賣掉的那半截如意麼?你看看這個人是誰?
話音剛落,一個矯健的身影閃身來到了我的麵前,用冷酷的眼神盯著我。
我望著這個男人足足有十秒鍾,可以斷定的是,我絕對見過這個人,而且還有十分深刻的印象。
我微微有些吃驚:是你買走的玉如意?
麵前的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後撤一步,複又離開我的視線之外。
背後的聲音說道:說對了。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請你喝茶了吧?
我想了想道:這麼說來,之後買走絲絹的也是你的人了?可是,玉如意真的隻有半截,裏麵的絲絹就是當時那個樣子,已經都給了你。
頓了一下,接著道:哼,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講的。你的人應該也不止一次的試探我們,恐怕我們那個地方已經被你的人翻查過幾遍了。如果有別的東西,你早也到手了。不是麼?
對方冷冷的的道:東西我都收到了,但是為了這件東西,我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在地鐵工地的古墓之中,我的人手整整折損了一半。這筆賬,你該怎麼和我清算啊?
我心中一沉。無名古墓之中,那些偽裝成施工工人的凶悍匪徒曾與我們兩次碰麵,當時的情景還猶如就在昨天。這些身材魁梧的精壯男子訓練有素,步調統一,下手狠辣。要不是在開啟“玲瓏扣”棺槨的時候,下方夾層驚現恐怖的活屍“孽衛”,恐怕我和老蒲就要折損在這幫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