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看了看我們二人,疾速的說道:兩位,剛才的時候是我們多有不對。此刻我這主人即將全身屍變,一旦屍變完成,眾人免不了都要成為其盤中之食。你們要想活命,便要聽我的安排吩咐,精誠合作。至於其他的旁枝末節,等到我降服了這屍變的主人,咱們再議不遲。
穆南迪連連點頭,並問道:敢問前輩,我們該如何對付這即將發狂的赤目僵屍。
守陵人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你們看。主人身上的屍斑越來越多,等到屍斑完全覆蓋身體的時候,就會形成完全的屍變。那個時候,主人便心智全無,成為隻懂得吞噬和廝咬的恐怖怪物。現在趁其還沒有到達這一步的時候,我有族中秘傳的清心咒歌謠,可以將其定下神智。如果還能奏效一時半刻,便請你們二位將其製服。
說完,便示意我們將其帶到鳳床附近。
我讓這名守陵人用手臂搭在我的左肩上,右手抄起拂塵銀槍,橫在胸前作為護衛,緩緩的朝著鳳床的方向前行。
而穆南迪則與我並肩前進,在為守陵人左護衛。
等到靠近鳳床附件三丈左右距離的時候,那正在左顧右盼的僵屍忽然發現了我們,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看去。
守陵人帶著悲痛的音調低聲道:主人,還記得我麼?這些年來,一直是我們在服侍著你。將靈猿帶來給你進補食用,難道你忘記了麼?
赤目僵屍口中發出低聲的呻吟,似乎已經忘了眼前這戴著麵具的到底是何許人也,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守陵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看來主人的心智已經完全的迷失了。那便不要怪我無情無義了。
說完,輕輕的將雙手脫離了我的肩頭,僅靠手中的長劍支在地上保持平衡。
隻見這位守陵人高高的揚起了腦袋,口中開始吟唱我們曾聽聽到過的那首清新卻又深澀的歌謠。
歌謠是如此的動聽,在黑暗中久久的回蕩,就連我都忍不住要陶醉在歌聲之中了。
赤目僵屍也是如此。隨著守陵人的歌聲越來越高亢,端坐在鳳床邊緣的赤目僵屍似乎眼皮開始慢慢的打起架來,居然有微微合上的趨勢。
上揚的手臂也鬆弛下來,就連那些屍斑表麵覆蓋的黑氣也有了逐漸暗淡的趨勢。
這渾身鼓脹這肌肉力大無窮的僵屍,此刻像是卸去一半的氣球,慢慢的底下了腦袋。口中傳來的呻吟之聲也越來越低沉。
僅僅在片刻之後,赤目僵屍的身體開始緩緩的搖晃起來,就像是一個酒醉之人一般,終於朝著鳳床之上側著身子倒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赤目僵屍像是一隻千鈞重的沙袋一般,死死的躺在了鳳床上的冰蠶錦被之間。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見到這樣的情景,我和穆南迪同時暗暗的較好。
守陵人的歌謠吟唱聲音卻並沒有終止,那戴著無常麵具的臉孔朝著我們穆南迪來回掃視。
原來這名守陵人因為正在開口吟唱,不能言語,是在示意讓我們現在就展開行動。
穆南迪站到守陵人的身前,抬起手掌,比劃了一個斬殺的動作。
守陵人似乎愣了一下,方才重重點了點頭。
我們立刻心領神會,將手中的武器牢牢的握住,以犄角之勢靠近那張鳳床寶塌。
赤目僵屍本已經沉沉的睡去一般,不見任何風吹草動,而整個黑暗之中也隻有那悠揚的歌聲回蕩。
忽然之間,有怪異的聲響自鳳床之處響起。
這聲音並不響亮,像是啄木鳥輕輕敲擊的聲音,又像是類似鋸木頭的聲音。
總之,鳳床的頂上,側邊,背麵,都同時傳來這種細碎的聲響。
聲音雖然不大,但夾雜在美妙的歌聲裏麵,卻顯得格格不入。大大的影響了聽起來的效果。
我們心中一顫,暗道要糟糕。
果然。那本已經沉沉昏倒過去的赤目僵屍忽然便一個打挺站了起來,雙目圓睜,一副煩躁不已的模樣。
我和穆南迪將手中的,兵器攥的更緊了。隻要那赤目僵屍從鳳床上躍起,我們便隻剩下拚死一搏。
隻見赤目僵屍不斷的扭動粗壯的脖子,似乎並沒有往我們這般看去,而是在尋找那遍布鳳床四周的細碎之聲。
終於像是發現了什麼可口美食一般,赤目僵屍猛然從床沿上站了起來,縱身一躍,轉而撲向了鳳床深處。
高大的鳳床寶塌頓時搖晃的吱呀作響。裏麵傳來赤目僵屍興奮的咆哮之聲。
下一個片刻,赤目僵屍像是一隻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獵豹一般,爬行著從鳳床裏麵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