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熙,其實我昨晚就回來了!”忽然,淩微說話了,“但沒有去殯儀館,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媽死的時候,他沒有在,他還能去談生意。他是個出色的生意人,但不是一個出色的丈夫,他是一個出色的男人,但不是一個好男人。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爸,我哭了,昨晚一整晚都在哭。”
“你冷麼?”我走前兩步,分了一半傘子給她,“過去你對我說過一句話,你說:有些事,我們總是弄不懂,有些人,我們總是猜不透。你爸,我其實不相信他那麼無情,或許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吧!”
淩微沉默,站著不動,我感覺到她有點發抖,想勸她走,又不知道怎麼勸?隻有焦急的等待著。
幸運的是,雨終於停了下來,黑壓壓的烏雲一朵朵飄散,空氣變的清新。
我把傘子放下,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淩微身上,其實沒有用,一樣會濕,可我必須那麼做,因為這的唯一能做的。
忽然的,淩微說:“陳熙,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我說:“我很安靜,不說話,隻是陪著你。”
“走吧!”
“好,傘子,你拿著。”
“放在傍邊。”
或許淩微有話對她爸說吧,我到山下等,其實也一樣。
回到車裏,雨又開始下,由於是背麵,看不見,我不知道淩微有沒有撐傘?大概沒有,事實上我猜對了,她是半個多小時後走下山的,傘子都忘記帶下來,披在她身上的我的外套,是全濕的。
淩微是坐出租車來的,所以最後上了我的車,不能說我的車吧,是企劃部一個主管的車,我的車不是黑色,隻能去借一輛。
開車前,我問淩微:“去哪兒?”
“你載我回市區就行。”
我開很慢,想著和淩微說些什麼話,但直到了市區都沒有想到,或許因為煩躁吧,因為這車的暖氣有問題,開了半天都開不起。
“就在前麵路口停。”淩微說。
“你去哪兒?你會很快離開嗎?”
淩微沒有回答,等我停好車,她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把我的外套脫下還給我,然後跨大步離開,消失在街角處……
我好無語,但也沒辦法,她死了親人,情緒奇怪很正常……
回到公司,坐在辦公室發呆,就那樣發了一個下午,到快下班的時候才調整好情緒,打開電腦,看譚文祥給我發的計劃書,昨天就已經給我發了過來,隻是我沒有時間看。現在,淩董事長已經入土為安了,死者已矣,生者該幹嘛還是是幹嘛的……
一字不漏看了兩遍計劃書,我露出了這兩天以後的第一個笑容。
必須說,譚文祥很棒,我說的那些辦法,被他演化成各種正確的策略,這絕對是一個超絕的計劃。然而,我有一個奇怪的感覺,計劃裏麵有淩微的影子,淩微有參與,甚至有某些就是她所寫所慮,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隻要仔細分析,就可以看出端倪。
第二天,淩倩沒有來上班,甚至延伸至以下的八天都沒有上班,電話則關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在做什麼事情。奇怪的很,過去的許多個每天我都不希望她在公司,總覺得她礙眼,不想看見她。但這幾天我每天都在想她,想看見她,看看她還好不好。
當然,無論淩倩在或不在,各種工作都需要做的,沒有她,我反而做的更多。因為,尤小萍又出差去了,無法幫我分擔什麼。葉玲瓏亦忙的焦頭爛額,不過我給她安排那個任務,她做的非常好,每天上班前買一份商報看,我都可以看見許多值得高興的消息,甚至港海港海日報,偶爾都有些值得高興的事情刊登,各種小報更不用說,我真的很驚訝葉玲瓏的辦事能力。
花小錢,辦大事。
同時間,我亦很驚訝林華有那麼多方麵的毛病,生活上的,以及事業的。尤其他公司違規操作,許多老掉的事情都被我們收買那些記者挖了出來,受到輿論的影響,相關部門經常請他回去喝茶。反正效果是非常顯著的,他的投資公司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公關壓力。但是,奇怪的很,他竟然不反擊,這多少讓我感覺到不安。
淩微,她早在淩董事長下葬的第二天就不辭而別了,回美國去了吧,我問譚文祥的時候,譚文祥說淩微忙的很,至於在忙什麼?卻並沒有告訴我,挺神秘的。
林楓那邊,已經開始有動靜,這家夥真的毀約,通知了我們,不過已經給了柔柔處理,柔柔說可以拖上一段時間。這個事情,我給了柔柔承諾,隻要能拖到三個月以上,我就把擎天集團原來的法律顧問撤掉,換成她。柔柔能成功嗎?不知道,但那意味著,我要在三個月時間裏,至少弄的林華無暇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