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來客
早已到了冬季,空中飄落著雪花,將山穀染成了白色,山穀環繞著一塊平地,平地上,龐大的城牆屹立著。北風吹著,吹不動城門,但卻吹動了血。大地上,不再是一望無際的白色,而是猙獰的紅色,讓人膽戰心驚。血上,是千軍萬馬廝殺的痕跡,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於此。但是,現在,這卻是很寂靜,沒有聲音,也沒有生機。不知,這是永恒的寂靜還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城牆上,坐著兩個人,一個人很年輕,二十來歲,黑色的頭發上沾著血滴,麵容清秀,但是卻很蒼白。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但是,快變成紅色了。他的左手上,握著一把盤踞著黑龍的劍,一股無形的殺氣散發而出。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銀發,眼神中透露著茫然,他戴著麵具,蜷縮在角落。
那個小孩望著天邊升起的初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年輕的人歎了口氣,說道:“就要滅亡了嗎?”他的聲音很輕,有點沙啞,但是,全被小孩聽見了。小孩並沒有像常人一樣反駁什麼,他隻是搖了搖頭。
這時,城門上來了一個士兵一樣的人,他的一隻手臂上綁著繃帶,另一隻手臂的位置隻有空空的衣袖,他的眼神中是滄桑,茫然,悲痛。
年輕的人問道:“什麼情況?”
那個士兵道:“報告獄棘大人,敵軍全滅,隻是……”
那被稱為獄棘大人的人道:“說吧“
那個士兵道:“我軍損失十分之九,精銳部隊全滅,沒有一個人活下來。蒼溪元帥,海乘元帥全部犧牲,隻剩下了一些極為普通的兵,如果再有其他種族來趁火打劫,那麼等待我們的是死亡。如果我們把……”話還沒有說完,獄棘便道:“不可能,絕不會交出去的,就算死!”他的眼中閃過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那士兵沒有多說,便退下了。獄棘轉頭看向了那個小孩,那個小孩輕聲道:“他們死了對嗎?”剛剛他和士兵的對話很輕,離小孩很遠,但小孩還是聽見了。獄棘沒有隱瞞,隻是點了點頭。但是,此時,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紅光,但很快消失。那個小孩站了起來,默默的走了下去。
獄棘望著小孩離去的背影,流露出無奈與悲傷。
小孩來到了城牆下,看見了一幅淒慘的景象,許多士兵靠在一起,身上沒有禦寒的衣服,隻能在一起取暖。許多傷患躺在冰冷的大地上,血還在留著,傷口也沒有被封住。甚至已經有人死亡了,被送到一片空地上火焚。這些傷患和士兵也看見了小孩,有許多人都輕聲說了一句“九崖少爺”。
九崖緩緩走了過去,他很快怔住了,不知是因為什麼。他的臉上留下了一行眼淚,他擦了擦眼淚回到了城牆上。他在城牆上想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漸漸爬上了天空,很快,正午到了。
一個士兵走上了城牆,他把中飯遞給了九崖。九崖接過中飯,感激地點了點頭,便吃了起來。
士兵望著九崖,不禁露出了好奇之色。其實,九崖是撿來的,不是這座城的城主親生的,但是,卻被看做比親生的孩子還親。但是,九崖的養父,也是這座城的城主在一個月前去世了。城主是這座城池的“根”,城主去世了,其它周邊的群落便會來侵犯。而且,本來不會有那麼強大的種族來侵犯,是因為在半個月前,有一個隕石從天空中落下,隕石爆裂開來,裏麵出現了一件上古紀元遺留下的至寶,而且極為巧合的是,這正好是這個城池的祖先遺留之物。於是,九崖的哥哥,也就是獄棘拚死保護,不會讓其它人搶走這件寶物。而且,這個城池的人屬於北冥族,此族有一條族規,凡是先祖遺留之物,必須拚死保護。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些悲慘的景象。九崖完全可以不用留下來,他的養母和其它哥哥姐姐都已經逃命了,他本來也可以,獄棘也可以,可是他們都選擇了不離開。現在九崖吃的飯更是和士兵一樣。
那個士兵下去了,隻留下了九崖。
九崖吃完飯,又看見了火葬的地方升起了煙。他輕輕地說道:“又有人死掉了吧。遠處的瞭望台上傳來了士兵的嘶吼:“有敵軍再次侵犯,全體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