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書房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外的歐陽沫，她自嘲一笑：“怎麼，看我笑話來了？這下我真的被掃地出門了，你可滿意？”
歐陽沫眸光一斂，此時的情緒有點複雜。
七年前那件事後，她一直以為自己非常厭惡歐陽雪，所以總是對她冷嘲熱諷，處處擠兌毫不留情。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起初恨不得衝上去把她整個撕碎了，可當她慢慢冷靜下來，尤其是剛剛看到她與父親的談話之後，她居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可憐又可悲。
記憶裏，小女孩那純真可愛的臉蛋與眼前這個滿臉淚痕的臉蛋重疊在一起，歐陽沫終是看著她淡淡一句：“我們談談。”
兩人來到了歐陽沫的房間。
歐陽沫自顧走到半圓形的法式陽台上，回頭看歐陽雪：“為什麼，就因為嫉妒我和慕紹琛？”
歐陽雪冷冷一笑，走了上來，與她並肩道：“我隻恨自己此時能力不足，若我有足夠的能力，我真想讓你一敗塗地，讓你們全家都痛不欲生！”
“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們家待你不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歐陽沫見她完全沒有悔過的心，之前對她的憐憫突然煙消雲散。
“我的良心？哈哈哈……”歐陽雪突然仰起頭來哈哈冷笑，森森然看了歐陽沫一眼，“我一想到是你的父親害死了我的父親，我就恨不得把你們全家都殺了！”
“當年沒能把你父親一起救出火海確實很遺憾，我們也一直為你父親慷慨就義的行為心表感激，所以這些年來，我父親是怎麼對你的，在沒有楚淩軒之前，我是怎麼對你的，你難道感覺不到嗎！要說當年我父親欠了你父親一條命，可他又不是故意害死他的……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家付諸在你身上的愛與關切難道還不夠償還麼？林雪，說到底，我們歐陽家不欠你的。”歐陽沫看著歐陽雪義正言辭道。
“好，很好，如你這麼說的話，我的確沒什麼理由恨你們。”歐陽雪冷冷笑著，眼裏的淚早已幹涸。
“你什麼意思？”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似乎有更深層的意思，歐陽沫眯起一雙眼，認真地看著她。
“你認為是什麼意思，便是什麼意思。”歐陽雪惡狠狠地看著對麵這個永遠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孩，這一刻，她在心裏立下血誓：
在未來的某一天，等自己強大起來了，她一定要狠狠把她踩在腳下，讓她驕傲的臉孔變得扭曲，高貴的眼睛落下恥辱的淚！
等著吧，等著吧，等我回來的那一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腳下！
歐陽沫尚不清楚歐陽雪此刻的內心滋長著多麼可怕的念頭，想到這件事已經一錘定音，便不再去糾結什麼。
看她要走了，以後也許都見不到麵了，她突然問出了內心深處，自己一直很想問的那個問題。
“你說……如果沒有楚淩軒，我們倆會不會一直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歐陽沫突然看著前方這麼說，語氣裏竟帶著幾分柔軟。
那幾年親如姐妹的童年時光，不似作假，即便此刻二人如仇人般爭鋒相對，可是於歐陽沫而言，那幾年，竟是她這輩子也無法忘懷的美好回憶。
歐陽雪卻並沒有被感動到：“什麼時候歐陽大小姐也學會裝仁慈善良了？那件事後，你不是一直都恨我麼，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從前是這樣，現在和以後都是！”
“算了。”歐陽沫淡淡一笑，突然正視著歐陽雪，“我能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