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閭山逢險(5)(1 / 2)

在這山中常有野狼出沒,白日狼懼人聲尚不敢大肆露麵,到了夜晚實可說是它們的天下。狼的嗅覺極敏,視力又銳,尤其是到了夜晚,那幽幽發光的兩隻眼睛就好似兩盞燈籠,顯得極其猙獰可怖。這四匹野狼饑渴交迫,尋著人氣而來,目光虎眈,張著大嘴,直直盯著耶律苓,白森森的獠牙猶如一把把倒插的鋼刀,在皎潔的月光下閃著岑岑寒光,一滴滴饞液順著鮮紅的舌頭不斷滴下,低沉這頭,發著“喔喔”的嗷聲,一步步向耶律苓挨近。

耶律苓乍見四匹野狼,倒抽一口涼氣,早嚇得魂飛天外,沒了神主,瑟瑟發抖的連連倒退,突然腳下一絆,身子後仰,一跤跌倒,剛好躺在王雲天的身上,她心裏怕極,又驚又悲,伏在王雲天的身上痛哭起來。忽然王雲天一聲悶哼,耶律苓一怔,叫了聲“雲天哥哥。”隻見王雲天胸膛起伏,一上一下,肚皮慢慢鼓起,就好似癟了的氣球慢慢漲大一般。耶律苓大張著小嘴,呆呆地望著。

那四匹野狼突見王雲天身上罩著一層淺淺的淡黃光暈,一時也傻了眼,不敢貿然欺身向前,朝著他們張嘴嚎叫。

耶律苓打了個機靈,從呆滯中醒了。推著王雲天的身子不住搖晃,操著哭聲叫道:“雲天哥哥,快起來呀,狼來了。”

隻見王雲天的肚子愈鼓愈大,幾要炸裂,一張小臉扭曲的全完人樣,白皙的麵皮此時好似抽血一般,心髒“咚咚”亂跳,形似打鼓一般雷響,震的身子一顫一顫,似乎心髒按奈不住是要竄出他身子似的。

耶律苓恐慌之極,不住地發聲叫喊:“雲天哥哥,雲天哥哥……”王雲天好似未覺,又似有知覺,小拳頭攥的“哢哢”直響。漸漸地,王雲天的反應越來越激,腦袋就好像撥浪鼓一般不住亂擺,雙腿胡亂盤蹬,落腳處已被他蹬出一個半尺來深的小坑,牙齒嘶齧,嘴裏兀自發著“嗷嗷”的沉吼。

耶律苓見他顯然難受之極,心裏又焦又驚,急道:“雲天哥哥,雲天哥哥。”伸手去推他,隻覺得觸手滾燙似火,就好像推在了一團炭火上一樣。耶律苓猛地縮手,心裏大驚恐慌,一時手足無措,沒了主意,眼淚撲簌簌的直流下來,六神無主的直直盯著王雲天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那四匹野狼站在兩人三丈開外處一直虎視眈眈,見了王雲天的情狀一時鬧不明白,不敢輕易進攻。狼本是極具靈性而又十分小心謹慎的動物,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極少輕易出手,可饑渴交迫再難忍耐,又見對方隻是兩個半大娃娃,倏地欺身走近,一步步向耶律苓和王雲天挨去。

耶律苓一心係著王雲天的安危,對臨近的危機絲毫不覺。那四匹野狼在離二人隻有半丈遠近時,頭狼大嚎一聲,四匹狼倏忽縱身撲上,耶律苓聽到聲響猛然一驚,打了一個冷戰急忙回頭,可是為時已晚,饑餓中的野狼何等凶悍,四狼齊出就是猛虎也要忌三分,那四匹野狼已撲到二人身上。

耶律苓哭喊亂叫,雙腳亂踢,眼看已是命不保夕。就在這時,王雲天周身罩著的淺淡黃光驟然擴散,一股無形氣浪自他體內排山倒海般的湧動而出,四匹野狼連同耶律苓的身子好似斷線的紙鷂一般直飛出去,直跌出兩丈開外才砰然落地。

四匹野狼摔得哼哼唧唧,在地上骨碌了兩翻方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耶律苓從摔到地上時便是直接昏厥了過去,一動不動。

四匹野狼站在地上搖頭擺腦,齜牙咧嘴,交替著走來走去,惡狠狠地盯著王雲天不敢再輕易走近,“喔喔”低吼著,不知是憤怒還是不甘。

王雲天仍自躺在地上不住蜷曲著身子,氣浪一陣接著一陣自他體內湧出,周圍的花木受氣浪波及,左右搖擺,晃動不定。漸漸地,王雲天體內湧出的氣浪越來越小,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野狼好似也知道了危險已經消除,慢慢地一步一步向王雲天靠近,看它們這小心謹慎的樣兒,顯然剛才吃虧不小,讓它們心有餘悸。

臨近王雲天的身體時,四匹狼互相對望一眼,齜著牙,朝著王雲天嚎了兩聲,見無有反應,四狼大了膽子,正要撲上,忽然王雲天雙臂在地上猛力一振,身形暴起,直立起來,雙眼圓睜定定望著四狼,眼珠血紅,全不轉動,就好像兩粒紅色的瑪瑙石一般,月輝照映下顯得極其可怖駭人。

四狼乍見之下猛一驚顫,背鬣倒豎,夾著尾巴哼唧亂叫,已全無一副狼樣,更像是家養的土犬,倒頭躥去。

王雲天雙手前探,一握,一股吸力自掌心發出,那四匹野狼本已逃出三丈有餘,在這股吸力下兩匹狼的身子倒飛了回來,被王雲天抓在手裏,餘下兩匹被撳翻在地,骨碌著翻起身來,打了個拐,頭也不回的哼叫著狼狽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