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王雲天轉過身來,道:“周穎兒,你……”隻說了這四個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周穎兒眨了眨眼睛,望著他,見他突然又沒了言語,隻臉上微微泛紅。她見王雲天臉紅自己的臉也不自覺的微微發熱,低下了頭,蔥玉般的手指交過了,纏過去,不住的搓磨著。
王雲天又叫道:“周穎兒。”周穎兒輕輕“嗯”了一聲,王雲天卻又沒了言語。過了小片刻,王雲天又叫道:“周穎兒?”周穎兒稍感不耐,秀美微皺,道:“你到底要說什麼?”王雲天搔了搔頭,訕訕笑道:“沒……沒什麼,我是想說……你……你是和你爺爺住嗎?”周穎兒道:“是啊,怎麼了?”王雲天道:“那你爹爹媽媽呢?”突然周穎兒俏臉苦寡,噘著小嘴,低著頭不說話。
王雲天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她,緊忙道歉:“對不起。”周穎兒道:“你為什麼要道歉?”王雲天道:“我見你不開心,是不是我說錯了話惹你生氣了?”周穎兒道:“沒有,我沒有生氣。”王雲天道:“那你幹嘛不高興?”周穎兒道:“你問我爹爹媽媽,可是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們,問爺爺他也不說,問奶奶她也不講,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爹媽?還是說我爹媽已經死了也不知道?”王雲天道:“這樣啊,可能是他們有什麼原因才瞞著你的,過些時候我想他們會告訴你的。”周穎兒道:“爺爺也是這麼說,他總說等我大些再告訴我,可我覺得事情並不簡單,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大秘密。從我記事起爺爺奶奶便不在一起,爺爺和我一直住在山崖上,而奶奶就一個人住在鏡湖水閣,每次我想她了就會駕著小舟去看她,可我讓爺爺陪我一起去他總是不肯,我要奶奶跟我一起來找爺爺她也不幹,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回事?”
王雲天“啊”了一聲,周穎兒雖然說得明白但他聽起來卻是一頭霧水,問道:“這麼說你爺爺奶奶從來就沒見過麵了?”周穎兒道:“從我記事到現在是這樣,小的時候我不認識路,想見奶奶了爺爺就劃著小舟帶我去,可他每次都把我放在鏡湖邊上,對著湖麵叫喊兩聲就走了,然後奶奶再劃著小舟把我接到鏡湖水閣。等我玩夠了要回來,奶奶就駕著小舟送我回來,但她也是,每次都把我放在山崖下,朝著上麵喊兩聲就走了,爺爺再把我接上去。等我大了以後這兩年都是我自來自去,他們也省了麻煩。”
王雲天越聽越覺得迷糊,詫異道:“你爺爺奶奶可真是兩個怪人,他們到底是不是兩口子呀?”周穎兒“咯”的一聲笑:“道,誰說不是呢,這話我也問過他們,可他們都說我頑皮胡鬧,不愛搭理我。”王雲天道:“他們那是不好意思。”周穎兒微微一笑,道:“我想也是,不過爺爺奶奶他們待我都很好,就是爺爺嚴苛了些,我本來上午就要出來的,可爺爺非讓我寫完十張字才能出來,所以就拖到了這個時候。”
王雲天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什麼事來,問道:“你剛才說鏡……鏡湖水閣,那是什麼去處?”周穎兒道:“鏡湖水閣在鏡湖的一座小島上,是我奶奶住的地方,順著湍河一直往上走就能到,等下次我帶你去,那裏可美了。”王雲天喜道:“好哇。”又問道:“你說你和你爺爺住在山崖上,那山崖怎麼住人?你們又不是猴子,”周穎兒道:“山崖怎麼不能住人?我們的山崖跟別的山崖又不同,那是一大塊平地,有竹屋,有花,有樹,還有小鳥,夏天涼涼的風吹著可舒服了,站在上麵往下看山底的景色全能看的見,美極了。”王雲天見她說的這樣好真想去見識一番,他莫名的對這初識少女的一切都感有極大的興趣。
周穎兒自小便是一個人,既無兄弟姐妹,也無朋友玩伴,玩是自己玩,樂是自己樂,開心了也無人分享,難過了也無人傾訴。爺爺奶奶雖是親人,但俗話說“隔代如隔山”,兩位老人又豈能盡明白她的心意?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說過許多話,和王雲天聊了這許久感覺心情舒暢之極,隻感覺和他在一起無比的歡喜,情到愉悅處臉上綻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