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天走到周穎兒房間,隻見周穎兒正勉強支持著身子靠在床頭,她見王雲天進來,急切問道:“雲天哥哥,是那狗道士找上來了嗎?”王雲天道:“嗯,不過他已經死了。”周穎兒喜道:“是黎爺爺打贏了。”王雲天道:“是的,可是有大批敵人正向這邊趕來,咱們須快點走。”周穎兒臉色微紅,支吾道:“那我……我……”王雲天道:“怎麼了?”周穎兒低著頭細聲道:“我……我褲子沒穿。”神色羞怯之極。王雲天微微一怔,自床裏拿了周穎兒的褲子丟給她,背過了身去,道:“你穿吧。”周穎兒道:“你……你不許偷看。”王雲天道:“我不看。”
其時周穎兒的身子早已經被王雲天看了個精光,隻不過那時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周穎兒也自認為自己早已經是王雲天的人,就是被他看了身子也不打緊,自己全不放在心上。可是她畢竟是未出閣的青春少女,那時她重傷難治,昏迷未醒,於一切外事全然不知,這時自己依然蘇醒,手腳能動,雖傾心於王雲天,但少女的天性還是讓她內心稍有矜持。
周穎兒拿著褲子塞進了被窩裏,一蜷一縮,微微蠕動,輕咬著下唇,蹬腿伸腳,奈何自己手足酸軟,渾身疲憊無力,幹著急卻穿不上。這時,隻聽得門外踢踢踏踏,橐橐聲響,以聲音來辯足有四五百人之多,馬嘶噅兒,一人大聲吆喝道:“把院子給我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要放過。”王雲天心裏一緊,急道:“你穿好沒有?”周穎兒道:“還……還沒有。”
突然,一個人推門闖了進來,急道:“你們快點呀,金兵……”正是鄭長老。周穎兒見他突然闖進,駭了一跳,大叫一聲:“啊……”神色羞惱之極,王雲天急忙轉身抱著周穎兒,擋住她身子,斜著頭望著鄭長老道:“前輩,你怎麼……”鄭長老甚覺尷尬,舉手擋住眼睛,轉過身去,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到,金兵已經將院子圍住了,你們快點呀,我先出來。”他這句話倒是實話,周穎兒上身已穿了衣服,下身又藏在被窩裏,鄭長老確實什麼也沒瞧見,隻是周穎兒正躲在被窩裏全神貫注的穿褲子,突然有個男子闖了進來,不免的又驚又惱,羞憤異常。
王雲天道:“他出去了,你快穿吧。”說著鬆開周穎兒的身子,起身又背過了臉去。周穎兒柔聲叫道:“雲天哥哥,你……你……”王雲天道:“怎麼了?”周穎兒道:“我穿不上,你幫我穿好不好?”忽然門外傳出劈裏啪啦,乒乒乓乓的打鬥之聲,顯是黎鐵已與眾敵交上了手。王雲天心裏也甚是焦急,道:“好,我給你穿。”轉過身來,放下床簾,掀開周穎兒的被窩,給她穿好了褲子,又將她的鞋襪穿好。
這時,隻聽門外一聲吆喝:“快放箭,放箭,射死這老兒。”王雲天道:“穎兒,黎前輩一個人怕難對付,咱們還是快走為妙。”周穎兒輕輕點了一下頭道:“嗯。”王雲天道:“我來背你。”說著躬下身來,周穎兒俯身趴在王雲天背上,王雲天背著她闖出門去。剛到門口,隻見飛矢如蝗,“颼颼颼颼……”破風聲響,黎鐵手持綠竹棒,左遮右擋,棒影閃爍,好似舞著一條青蛇一般,端是靈動矯健,迅捷異常,根根羽箭莫能沾他身,具被他撥落在地。
突然“颼”的一聲,一支羽箭應著王雲天麵門飛來,王雲天伸手一抓,將羽箭接在手中,擲在地上,見敵兵眾多,不易力戰,叫道:“黎前輩,咱們快走吧。”黎鐵身不轉,頭不回,隨口應道:“你帶丫頭先走,我給你們開路。”說著將手中綠竹棒撒手揮出,“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將前排手持弓箭的四十餘名遼兵打翻在地,“啊呀”連聲。
那身穿將服,坐騎高頭大馬的人轉著頭對後麵喊道:“哈總管,這老兒甚是難對付,怎麼辦?”原來哈士奇同蘇摩泰,哈斯基見玄劫老道死在了黎鐵手裏,心裏甚是驚懼,不敢上前和黎鐵爭競,便令調來的金兵近前與黎鐵交戰,心想黎鐵的本事再大也絕難抵抗五百金兵的強攻,況有強弓硬弩做護,定能將黎鐵射成刺蝟,死在當場。但他們卻哪知道這穿著破爛的老乞丐乃是當今中原武林不出第二的絕世高手,豈是這些普通的軍中兵將所能易於的?黎鐵倘若不是顧念周穎兒而緊守門戶,預防金兵滲透,莫說五百金兵,就是千軍萬馬讓他放開手腳也能殺他個七進七出不傷自身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