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黎心痛的轉身離去,為何他到現在依然不能理解她的心?

十四終究沒有被處死,隻是囚禁在景陵的壽皇殿內。胤禛做到了他的承諾,即使還有人參奏,也沒有除去十四。

可是從那以後,胤禛再也沒有留宿若黎的寢宮,甚至都不再與她相見,若黎的身體每況愈下,卻要飽受著心痛的折磨。因為這樣,所以就要割斷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嗎?這就是他所說的再也不會放開她嗎?

所有人都說,昔日寵冠後宮的年貴妃終於失了聖心,後宮之中,滿是冷眼和嘲諷,隻有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愛她了,隻是一定要讓那些自尊阻隔他們之間的愛。她也試過去找他,卻每每被據門外,或者見了,也隻是冷眼相對。一次,兩次,自己都可以忍耐了,隻是次數多了,就沒有辦法去接受,他的愛啊,竟是如此脆弱的嗎?不堪忍受他在她的麵前抱著別人的刺眼笑容,不堪忍受,他冷漠的目光,心終於累了,然後她學會了逃避。不再出現在他經過的地方,躲在自己的寢宮,不肯踏出半步,若是他永遠不來,那麼她就永遠不再見他。這是她最後的驕傲和自尊!

可是,他卻不肯遂了她的願,非要給她痛苦的懲罰。年羹堯漸漸失寵,所有人都在說,年貴妃的失寵,導致了年家全部遭殃了。年羹堯被奪去了川陝總督的職權,交出撫遠大將軍印,調任杭州將軍。寵極一時的年家,終於要走上下坡路了。所有人都冷眼旁觀,甚至做著落井下石的勾當,不停地有人參奏年羹堯,希望加速這個寵臣的滅亡之路。

若黎聽著外界的消息,心痛難止,知道不是單單因為自己才使得二哥遭逢如此劫難,胤禛終究不能容下知道他秘密的人吧?可是他永遠不知道,那封被隆科多調換的真正遺詔,其實就是傳位於他,她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可是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中秋夜,萬家團圓,該是人間喜慶日。

“皇上有旨,今晚在禦花園中設中秋宴,年貴妃需與眾妃一同出席!”

然後,這麼長久以來,若黎第一次將自己打扮起來,今夜,她要挽回他的心,不隻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二哥,她不要看著二哥被賜死!

一襲月白色的旗裝,襯托著她出塵的容顏,更顯的輕靈動人。略施薄妝,一改多日的憔悴臉色,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歲月竟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多了幾分成熟的魅惑。

禦花園中,那個地方。好似曾經他們在避暑山莊的那個夏夜,曾經他們也曾舉辦過一次晚宴,一場別開生麵,所有人畢生難忘的晚宴。那一夜,無人不歡,那一夜,忘了所有的勾心鬥角,那一夜,她一手策劃了一次溫馨的歡聚。可是如今,還是一次晚宴,她已經非那時的她,而他,也不再是那個他!物是人非,再不會有那樣一次機會,可以讓那些悲劇的人物,真心地笑一次。

“哦,年姐姐來了啊!真是難得哦,好久都不見了呢!”一個年輕的妃子,開口打招呼,笑容裏那麼的諷刺和不屑。那是剛入宮不久的,似乎也是胤禛這些日子以來最寵愛的妃子。

若黎看著她,淡淡地笑了,笑得如此秀美,像是一朵冬雪中淡然盛開的梅花。“是好久不見了!”沒有多餘的話,若黎真的不願意參與這些人的爭風吃醋之中,這樣,就太貶低自己的愛了,她不會讓自己的愛情,那麼廉價,那麼卑微。

看到對方如此淡然,似乎沒有絲毫的爭鬥之意,碰了一個軟釘子的女子,心裏更加憤憤不平。繼續開口說:“年姐姐啊,你看我這隻鐲子怎麼樣?”從手腕上脫下那隻碧綠的翡翠鐲子,玲瓏剔透的色澤,在月光映照下,更顯的華美。

“嗯,是個好東西!”若黎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依舊回以一個清雅的微笑。心中早就明白對方的意思,想要給她羞辱,或是讓她嫉妒嗎?她恐怕就要失望了,胤禛再如何對待她,也不過是因為愛讓他迷住了雙眼,不會是因為變了心,關於這一點,她永遠都自信著。她不似他,會對彼此的愛,有懷疑,這麼多年的積澱,這份愛,早就深深刻入彼此的骨髓,無法因任何事情,任何人兒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