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楊夢瑤的鼓舞後,我鼓起勇氣對郝雲中勸說道:“雲中大哥,就先聽聽這女鬼要說些什麼,反正你要收服她,也不在乎這早一刻或是晚一刻不是。”
郝雲中即便是有心反駁,此時估計也不願駁我的麵子,無奈說道:“就聽你的吧。”說著,便退後一步,但漂浮在半空中的符咒卻沒有收起,看來是打算等這女鬼一說完,便直接收服她。
那女鬼此時竟然對我感激地點點頭,然後又再次輕柔地撫摸了那小鬼的頭,婉婉說道:“我的故事,還要從一千百年前說起。我出生的時候,我娘便死去,而我娘隻是我爹新收的侍妾,因為懷孕才被抬了份位,我有五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四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娘新死,我爹便找了三個奶娘輪番照顧我,但是離奇的是,這三個奶娘竟然先後去世。我大娘這時便找來個道士,那道士見我,便說我是個克父克母的孤星命,讓我爹將我送走。
我爹自然不信,將那道士趕出門去,但沒過幾天,原本常來逗弄我的四姨娘的女兒,竟被發現慘死在花園裏的荷花池內,這下,倒是真真坐實我這個孤星命格。我爹連夜讓人將我送走,那年,我還不足一歲,這些,都是聽後來照顧我的奶娘說的。
其實,說來也奇怪,後來,照顧我的那個奶娘,是活到七十歲高壽才去世。但是從小時候起,我孤星的命格便傳開來,從沒有人願意和我玩,我每天不是刺繡便是養花,我以為我的一生便會這樣在無聊中度過。
直到我遇見他,他是個落魄書生,說是進京趕考,卻感染風寒,想要借宿。那時,我的處境也不好,我爹已經有很多年沒讓人給我們送家用,家裏全靠奶娘撐著,但也是捉襟見肘,日子過得並不好。但我看著有些神誌不清的他,還是跪在奶娘麵前乞求,求奶娘救救他。
後來,他身體漸漸好起來,再後來,我們相愛,奶娘選了個好日子,讓我與他簡單地辦了婚禮。現在想想,那真是難得的好時光,他那時對我很好,所以當他提出讓我陪他一同進京時,我立刻就同意。
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我被京城裏的新鮮事物弄得眼花繚亂,但我們的生活,也越漸緊張,後來有一天,那畜生那禽獸,竟然將我灌醉,把我賣給青樓。我是他的妻,他竟然為了十兩銀子,將我賣掉。
我醒後痛苦糾結,隻怪自己眼瞎看錯人,想也沒想便準備從那青樓二樓上縱身躍下。可這時,卻被路過的管事發現,他找人將我捆綁起來,不吃不喝,沒幾天我便脫力昏倒,等我醒來,他們便讓我喝藥,從他們隱隱約約的談話中,我才知道原來我竟是懷孕了,而他們讓我喝的,則是墮胎的藥水。
我心裏悲苦,誰有能懂!自小我便不知道有親人是什麼滋味,盡管身旁有奶娘扶持,但終歸隔了層,而如今,我竟有了自己的骨血,怎能讓他們奪去!我當時想,若是不能同生,那便是同死。至少在陰間,我們還能做母子。”
“所以,你這些年來收集陰氣,是為了養育你的鬼胎。”我大驚問道。這麼說,控製趙文斌的幕後黑手,是她?
“什麼陰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的孩子,是靠著吸食我的魂魄才得以成長的。”那女鬼輕斥道:“靠著收集陰氣而強大自身力量的術法,是極為陰毒的,我怎麼用在自己孩子身上。”
“那你為什麼要殺死王敏敏?”我追問道。
“就這件事,我不能夠說。等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那女鬼的聲音突然衰弱了下去,像是怕被誰聽見似的。
“那你死後就變成厲鬼了?那你的那個丈夫?”李紀陽刨根問底地說道。
那女鬼聽到他這樣問,突然就笑了說道:“那個畜生,我沒殺他,剛開始,我的魂魄非常孱弱,既要躲開鬼兵的追捕,又要尋找修補魂魄讓我腹中的胎兒能順利生下的靈氣,我哪裏有空去報複他。不過,我一直跟著他,果然啊,這樣豬狗不如的人,怎麼可能高中,他連考幾次均是名落孫山,後來又沉迷於賭博,四處欠債,後來死在追債人的亂刀之下。我呸,活該!”
“其實,你上一世,也沒有和你的孩子有過母子的緣分。”楊夢瑤突然說道。
這句話明顯激怒了她,隻見那女鬼突然瞪大眼睛,作勢準備上前,卻突然跌坐在地上,笑的更為淒慘:“是啊,你說得對。所以,我什麼都不求,隻求你們讓我和我的孩子,能夠有緣再做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