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縹緲,如同一陣霧氣,從水鏡的另一邊走了出來,水並未沾在他的身上,倒更像一幅出浴圖。
他和莫孤並肩而立,鏡子旁的花紋如同一個在緩慢的流動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可是此時的莫孤卻無暇欣賞,鏡中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卻沒有一個是自己熟悉的樣子。
他伸出手,鏡中的人同樣伸出了手。他的指尖出現一團火焰,鏡中人的指尖同樣出現了一團火焰。
莫孤不可置信的捏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心大,他甚至心裏在想,原來五官微微改動能變化如此之大,是陌生的卻也是熟悉的。
鏡中之人長著一雙漂亮的眼晴,黑白分明,形若桃花,眼尾稍微往上翹起,飛揚的濃眉,長長的睫毛,他微微閉眼,在睜眼時已經恢複了冷靜。
將目光移向鏡中人旁邊,那裏還站著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莫孤不禁自嘲一笑,對比起來,一樣的麵孔,自己像極了一個贗品,他微微的笑,眉眼如月牙,眼裏皆是風流。莫孤聽見他說:“一體異心,善惡有別,輪回轉境,命中注定。”
莫孤異常平靜的問:“你是誰?我又是誰?”
白衣玄離看著鏡子裏的莫孤,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溫柔:“我活的久,有很多名字,墨淩,靈山淩帝,軒轅淩還有……阿淩。”
“淩雲壯誌,不錯的字,不像我孤家寡人。”莫孤說。
墨淩笑了起來,牽著莫孤的手:“可是,從今以後這也會是你的名字。”
他看著莫孤的眼晴,不知何時起,莫孤眼中隻有淡然平靜如水,反而是墨淩眼中開始出現了裂縫,湧出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一道光起,看到水鏡上的陣法終於完成,墨淩鬆懈了下來,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也不在強撐,貪戀的看了眼鏡中的莫孤,他一襲玄衣,是玄離的模樣,他看到他們並肩而立,一如當初。
他知道那是鏡花水月,但卻沒去看真正的玄離一眼,拉著莫孤走進水鏡,在最後他看到要衝過來的千疚,和被碎銅鏡困在原地的玄離。
前世今生,虛虛幻幻,過往種種,鏡幻心生。
莫孤發現一睜眼自己就在青陽山的大殿,而墨淩一進來直直的跪在地上,綣縮著撫著心口:“啊,嘶…”
“你怎麼了?”莫孤看到他如今是玄離的模樣,覺得神奇,不明白為什麼透過鏡子才能看到真實的樣子。
“我沒事,別擔心,答應你的我會告訴你的。”
“我們來這幹嘛?”莫孤打量著這裏,發現並非是如今的青陽山,而是第一天他被玄離帶上青陽山時的模樣。
“所有人都拿到了鑰匙對吧?他的鑰匙是你給的吧?”墨淩朝著主座走去,他每走一步,步伐沉重,明明已是魂體,卻還是能感受到痛苦,他知道他注定無法在回到靈山了。
他感慨的說:“一覺夢醒,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他平定了那些思緒,對著莫孤說:“他的劫就在這個地方,你們去哪找屬於他的鑰匙?”
莫孤在他的提醒下才想到那時一群人找尋許久,一直找不到屬於玄離的關卡,而他自己也很早就放棄了,明明不是他的作風,可那時候所有人卻都忽略了。
莫孤想到如果讓他一直一直呆在孤兒院,即使知道是假的,也是一種折磨,每個人的劫都是不願麵對的事情,而玄離卻一直呆在青陽山上,師兄這是在故意懲罰自己?
莫孤突然想到什麼問:“青陽山的觀心台?”
墨淩皺著眉頭:“以後他會告訴你的。”
見他不願多說,莫孤也不問有些憂慮的問:“師兄,之前受傷,在來破劫會不會有危險?”
“是師弟,我在糾正一遍是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