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孤肩膀輕微的抖動,卻還是一麵平靜的看著紫菱,似乎這個問題隻是他隨口一問,至於答案如何,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我對魂魄的涉獵很少,但是大人曾經說過,即使是輪回轉世,魂魄始終是同根同源,任何一個個體受到傷害,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影響,更遑論本體受到傷害。”
“不過具體你可以去問下大人,他和阿無是這方麵的高手…”
“好,我知道了,有空我會去城主府拜訪,你帶著他走吧…”莫孤對著他們擺了擺手。
小火鬆開了他們身上的禁製,紫菱對著他緩緩一拜,牽著阿無想走。
阿無一把甩開了她的手,一張小臉凶狠的看著莫孤。
“太子殿下,可記得因你而死的軒轅戰士!可記得因你而死的無辜西陵百姓!我終有一天會殺了你為他們報仇!”明明年紀尚小,但是殺意凜然,莫孤若是聰明此時就應當出手殺了他。
紫菱嚇的重新跪在地上:“墨淩大人,阿無還未恢複,他尚不懂神族規矩,若他想起一定會放下,不記私怨。”
紫菱還在求情,阿無卻反駁她威脅著莫孤說:“嗬,這滔天恨意我不信激不起半點波瀾,隻要一瞬靈魂會被鮮血染紅,成為地獄回來的奪命惡鬼…”
“……”莫孤搖了搖頭,對著紫菱擺了擺手,紫菱拿出了一個鎖魂袋,將他收了進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你倒是和他一樣擁有無用的善良…”魂珠裏傳來墨淩的聲音。
“想來你這種殺人如麻的人一定不會懂…”莫孤反諷,明知他看不見,嘴角卻有一抹嘲笑:“我隻希望他別再次殺錯人,報錯仇,將我當做你。”
墨淩哈哈大笑:“像他這樣的人,我殺過的不少,我可擔心不過來,你知道為什麼他們明明都恨我至此,卻沒辦法殺我嗎?”
知道莫孤已經明白,但墨淩卻又故意說:“因為玄離…他替我殺了所有人…甚至在他們成功的殺了我之後,不惜瞞著天下人,偷偷的留了我的一縷魂魄。”墨淩當然了解莫孤,專挑他在乎的點踩。
“墨淩!”莫孤氣極從小火手中搶過魂珠,手越發用力,傳來的是墨淩的笑聲,在笑他癡心妄想。
小火手中出現火焰,莫孤看著拉長的影子,彷佛長出了無數觸手在他身後張牙舞爪,想將他拉入地獄。
莫孤將魂珠拋給了小火,有些頹然,他真的是瘋了,才會將滿是邪氣的墨淩放在靈海。過一會便打起精神來,小火朝他點頭示意。
莫孤便也放下心來,阿無雖走,但他已經讓小火在他的靈魂之中留下了一株火焰,他若真要害他,他隻能……
他悵然一笑,他到底在幹嗎?將一個最危險又無計可施的禍害放在身邊,卻提防著一個小孩子…
想到那日在水鏡中,莫孤問完墨淩玄離受傷的情況之下能不能成功破劫…要如何才算破劫之時。
墨淩不語,但莫孤卻突然想到在孤兒院的時候,當麵對一次又一次失去妹妹的時候,他當時從未想過傷害妹妹,可又清楚的知道這是假的,他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凝出了一把長劍……
在一次妹妹即將離開門前的時候,他緩緩的舉起了劍,指著她。
他的內心一麵在製止著,但一麵又想要求得解脫。
妹妹突然的回頭朝著床上已經睡著的他展顏一笑,帶著無奈又無能為力……
他突然想到,以前妹妹也常常這樣對他笑,想到有天他被罰跪在孤兒院的時候,妹妹走到身邊,替他撐著傘,那時她也曾這樣笑過。
他手中的長劍最終劈向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即然是劫,我即不願傷人,那便隻能傷己了,莫孤當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