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一腦門的黑線,還是雲青的老媽出言解圍:“算了,來一趟做個菜也算是個心意,冰箱裏的雞蛋和鮮肉,還有冰箱外麵的番茄,土豆,青椒,做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雲青有種終於擺脫想哭的衝動,這老兩口一個黑臉一個紅臉,配合是越來越默契了,繞是雲青臉皮極厚也是有些招架不住,連忙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去。”說著急匆匆消失在了廚房門後。而雲青的父母則是對視一眼,藏不住眼中的柔和和笑意。
雲青一直覺得,從自己父母這裏,除了被洗腦以外,他還是學到了兩樣非常重要的技術——跟父親學的寫字,跟母親學的炒菜。雲青曾經不止一次的糾正他們,這不叫寫字,這叫書法,這不叫炒菜,這叫廚藝。父母則是鄙夷地看著他:“整這些高端玩意兒,說白了還不就是寫字炒菜?”到後來,雲青也慢慢習慣了這兩口子的說法。這就是洗腦啊。雲青一邊悲哀的想著,一邊把冰箱裏的雞蛋和鮮肉取了出來。
炒菜是個技術活。這個並不是把菜放到鍋裏,大火翻過去翻過來那麼簡單。洗菜擇菜切菜炒菜擺盤等等,都是一門又一門的學問。
係上圍裙的雲青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就像由一個不學無術的學生,變成了一個某領域的大師一般。當然,在他的偉大母親眼裏,這個叫做,裝個啥子像個啥子。
雲青把雞蛋放到洗菜台的一個角落,冰箱裏剛拿出來的雞蛋如果立刻打開,會因為後來的急劇降溫失掉不少口感,所以需要室溫下放一會,而鮮肉則是放到準備好的一盆清水裏,這樣肉既不會因為與空氣接觸氧化,也可以漂洗去除異味。
外麵的番茄土豆青椒都還比較新鮮。雲青隻是把番茄外麵簡單洗了一下,沒有用菜刀去切。他打算做一碗番茄雞蛋湯,而如果用刀切番茄的話,刀的腥味會影響湯的鮮味。
土豆自然要刨幹淨皮,這是一個很麻煩的活計,但為了土豆的口感酥脆,你不得不這麼做。至於青椒,已經被洗幹淨放到了一個菜籃裏。
雲青提起了菜刀,作為廚房裏切菜的唯一用具,菜刀必須保持鋒利與潔淨。雲青選了一把較輕的菜刀,先在另一把的刀背上磨了兩下,又用冷水衝了一遍,這才拿起了土豆。
廚房裏菜板隻有一個,所以切菜的順序必須安排好。先切素,再切葷;先切味淡的,再切味重的,所以雲青第一個切的,是土豆。
炒土豆絲是一個家常菜,但少有人能做好。原因在於,這盤菜的重點不僅在於炒,更在於切。土豆絲不能切得太細,否則就會在鍋裏溶為土豆糊,也不能切得太粗,否則外麵都焦了裏麵還沒有熟,尤其重要的是還得均勻,不然一半焦了一半沒熟,根本上不了桌。
雲青先切片,在將片切絲,切完之後也是累得不行,這玩意必須注意力高度集中,還得努力控製肌肉力量,切完的手跟跑了兩千米的腿一樣,酸軟無力。
不過接下來就是個簡單活,切青椒。青椒肉絲這盤菜的受歡迎程度遠遠超過人們的想象。而青椒隻要切成條就好了,而且還可以切得稍微大一點,相當省功夫。
雲青這時候才把肉從水裏撈起來,放到不鏽鋼漏盆裏,去掉水分,擺上了菜板。
切土豆絲如果是跑兩千米的話,那切肉絲就是跑五千米了。首先你得把肉打成極薄的片,並且把每一片肉在菜板上鋪開,說著肉的紋絡,把肉切成絲。肉絲不能太長,所以必須采用花刀,也就是左斜切一下,右斜切一下。肉絲還必須細,所以必須全身貫注。
切完肉絲還得拌,雲青嚐了嚐豆瓣的鹹味,然後往肉裏加了鹽,筷子拌勻,在加豆瓣染色,拌勻的肉絲呈現出一種紫色,最後加入澱粉,使肉質更加鮮嫩。
雲青拌完肉絲,已經過了二十分鍾了,而現在他才開始一般人認為的炒菜環節。
炒菜一般先葷後素再湯,這樣可以節約用油,所以雲青決定先炒青椒肉絲。足夠淹沒肉絲的菜油倒入鍋底燒滾,然後直接將盤子裏的肉絲倒入,讓黏在一起的肉絲分開,便迅速起鍋,再把青椒壓炒得失去水分,加鹽,把起鍋的肉絲再倒回去,翻炒一會就起鍋,一盤青紅相間的青椒肉絲就這樣完成了。
土豆絲相對比較簡單,油滾了直接倒下去,不停翻炒,等到顏色透明以後加鹽起鍋,金燦燦的土豆絲就這樣香氣撲鼻的做了出來。
最後則是湯,雲青現在才開始調蛋他調到會加一點鹽,這樣調出來的蛋會多一股鮮味。鍋裏的水燒滾了,把番茄撕到鍋裏,在等水開後把蛋漿慢慢成絲狀加入鍋中,過十秒中把蛋花蕩開,加蔥起鍋,熱騰騰香噴噴的番茄蛋花湯就可以上桌了。
雲青滿意地看著桌子上的三個菜,得意地喊到:“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