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跑進村子,心都涼透了。一直生養著他的小村莊已是一片焦土,殘牆斷壁,滿目瘡痍。在焦黑的瓦木上,斷梁的殘火旁,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血就像廉價的水,四處橫溢,濃烈的焦煙味中夾雜著腥人的血氣,令人難於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方天的心在顫抖。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大叫了一聲,像一頭蠻牛發瘋似地衝向家門。
可是沒有發生意外,親人雙雙倒在殘破的家門之內。父親一手拿著一把老獵弓,另一手拿著一枝殘羽的竹箭,可是他已經無力拉開弓弦,就這麼怒目圓睜地斜躺在牆角;母親的手上還拿著洗衣盆,殘破的舊衣撒了一地。
“父親——”
“母親——”
方天兩眼赤紅,額頭青筋根根突起。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已經將掌心掐出了血跡。
“是誰?到底是誰幹的?”方天目眥俱裂。
“呱嘰,呱嘰,你的情緒很不好,建議調整一下,每天好心情!”腦海裏米光的聲音。
“閉嘴!”
方天將雙親埋在後山。他跪在父母的墳前,心已痛到麻木。
忽然,黑夜中出現兩個聲音。
“李甲,此次潛入月明國殺了這麼多賤民手都酸了,真不是人幹的!”
“趙四,為大人效力理當義不容辭,怎麼能報怨?再說,你不覺得屠殺賤民是十分愉悅的事嗎?”
“對對對,確是愉悅,看著這些螻蟻死在我們刀下,那真是說不出的暢快啊!”
兩人哈哈大笑。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這兩個人的對話,方天聽得真真切切。
方天將身藏於墳後,靜靜偷望。發現村子的廢墟邊出現兩個人影,穿著一身精製鎧甲,各配一把長刀。
這二人體型健壯,孔武有力,神情舉止間充滿著強者的氣息。
這必是軍中兵卒。
原來是這些人做的惡孽,真的該死!
方天神色冷然,目露精光。悄悄從背上取下了弓箭。
嗖!嗖!兩支箭矢泛著寒星向遠處二人並射而去。
這一射貫注了方天全身力量,也凝聚著他心中所有的悲憤,夜空中響起兩道尖銳的破空聲響,大力境中期果然強勁如斯。
李甲和趙四談得正歡,沒有防備,但聽到風聲後立刻警覺起來。
電光火石間,李甲一個鷂子翻身避過了利箭。而那趙四似乎要弱上一分,遲疑了一下,鋒利的箭頭刺入他的右臂,那竹箭上的勁力生生帶著他倒飛了十多米遠。
“什麼人?”李甲喝問。
方天大步走出墳場,怒喝:“惡徒,還我親人命來!”
李甲桀桀怪笑:“原來還有漏網之魚,還是個武者,不錯不錯!”他眼神中流露出濃濃殺機。
趙四憑著蠻力獨自將臂上的箭矢撥了出來,眉頭也沒皺一下,他甚至用舌頭貪婪舔了一下箭頭上的血跡,後冷冷看著方天:“小小中期者也敢挑釁後期者,真是自尋死路。”旋即與李甲對視一眼,口中崩出一字:“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方天收弓入肩,形同瘋虎,揮拳而去。他的“龍虎拳”已達至最強最盛的狀態,完全不留一絲餘力。
李甲冷冷道:“就這點能耐也敢尋仇,讓你嚐嚐我的拳力吧!”
還刀入鞘,不作閃避,舉手一拳,勢若奔雷。
“飛蟒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