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跟著白依依走進溫暖的大廈,在入口前排隊等候。
他選擇的位置既可以讓他毫無障礙的注意到麵前的女人,也可以減低讓任何忙碌的保安記得他的機會。
除了那一雙冷酷的黑色眼眸,他並沒有任何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但他不願意冒險。
小心謹慎是讓他活著離開那個地方,拋開那個地獄、回到現實生活並活著工作了十五年的原因。
他看起來並不富裕,但也不像街頭混混。
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是高位的上班族。
他的外套式樣保守,毫不起眼。
現在穿在外麵的,是耐用但有些舊的藍色呢外套,這件外套是既好又簡單的偽裝,殺手懂得融入不同的環境。
他不懂為什麼那個女人要假裝不認識鬱薇薇,可是他知道他們認識,她們收了錢肯定會做事。
而他的任務就是幹掉眼前的這個女人,從她身上找出有沒有任何線索。
幾乎是午夜了。有人在跟蹤她。
白依依再一次回頭時,眼角餘光正好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身影。
興奮感在血管中跳動著,她幾乎忍不住要露齒而笑。
沒有任何事像獵殺這般令人興奮,她們似乎天生就是獵手,習慣這種生活,即使現在她才是被獵殺的目標。
在父親培養之下,很早她們就學到了耐心、戰略及隱藏自己,技巧好到連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戲弄她們,就像是貓和老鼠玩的捉迷藏遊戲。
白依依在一個拐角消失。
用她的老方法,在沒有攝像頭的角落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
李傑咒罵一句轉身離開,他跟丟了人,這簡直是恥辱。
然後就發現現在他被人跟蹤了,準確的說是人家跟著啊,大搖大擺的跟著,一點都沒有掩藏行蹤。
李傑藏進巷子的陰影裏,等待跟蹤者再次移動。
不謹慎的人常會先攻擊,但這個人明顯很聰明。他假設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她,一個草率的誤殺,會讓真的目標遠遁地下,要再發現他,可能已是幾星期後的事。
此外,他也不希望引起警察的注意。
在華國的土地上,槍械可不能隨便用。
警察會因為這個窮追不舍,直到把你抓到。
李傑耐心的等待著。
緩慢地輕輕移動,慢到他的動作像鬼魂般地輕飄,然後他低下頭並保持不動,放心地知道任何望向這暗巷內的人都看不到他。
也絕對不可能看到。
幾分鍾之後,他聽到拖曳的腳步聲靠近。
也許是獵殺者,或隻是個在街上閑蕩的人。
他並沒有移動。
腳步聲停止了。
李傑想象任何望入這巷內的人會看到的景象:散落一地的垃圾、破碎的瓶子,和一小堆惡臭的垃圾,不可能有人發現有人藏匿。
但他就是隱藏在裏麵。
多麼讓人興奮的一種躲藏。
稍早曾下過雨,街燈閃爍地照著地上的泥水坑。
原本丟在巷內的廢紙箱都被人拿去賣破爛了。
普通的獵人會認為這是條沒有價值的空巷,但安小小不是普通的獵殺者;她曾在安誌遠手底下受過嚴格的訓練,所以她比起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如何耐心地等待目標犯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