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循著水漬的步子走了兩三步之後,突然一陣十分清晰的驚叫聲打破了土屋的沉寂。沒錯,毋庸置疑,剛才的聲音的的確確是從我背後傳來的,而且我還能清楚的辨別出他的聲音是從宇洛嘴裏發出來的。
不知何時,宇洛的魂魄已經飛到了水缸上空,正被一圈圈的銀光水柱纏繞在半空中。看到他驚恐失色的樣子,我整個人頓時就心慌了。剛剛不過也是一刹那的瞬間,宇洛他竟然被水柱綁住了四肢,困在了半空中。
宇洛厲聲叫道“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他的魂魄距離水缸少說也有三米來高,單單依靠我的身高是完全無法觸碰到的,要想救下宇洛可以說是堪比“登天”。我一時隻顧著想辦法解救宇洛的魂魄,竟忘記了身後的那東西。
當我正要上前走去水缸跟前的時候,後脖上突然出現一個強勁的力道,冰涼而僵硬,順著後脖倏地就卡在了前脖的四周,一雙陰冷的水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整個人頓時就感覺到剛吸進的那一口氣硬是吐不出來。憋的我麵紅耳赤,心髒急劇加速跳動,胸悶背疼,那種極度缺氧、心衰力竭的感受特別難受。
我本能的張大嘴巴,極力做出好似咳嗽的趨勢,喉嚨也不住地發出呲呲的響聲。我握緊拳頭試圖做出反抗,但慢慢地,就開始覺得渾身沒了一絲力氣,然後眼皮越來越重,有種想要睡去的感覺。
在我快要暈睡過去的一瞬間,土屋門口突然傳來“嘭咚嘭咚…”的踹門聲,緊接著便是爺爺的呼喊聲“平安,平安……你在屋裏嗎?”
聽到爺爺的叫聲後,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拚了命的猛聲回答“爺爺,我在裏麵,我在裏麵…..”
霎時感覺自己就像被夢魘了一般,任我聲嘶力竭的呐喊,卻都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像靈魂附著在一具屍體上麵。不但如此,此時我的大腦有一種想要急切入眠的感覺,眼前也跟著慢慢的變黑,意識逐漸消失殆盡。
一道刺眼的強光忽的就從門口傳了進來,緊接著便是爺爺的喊叫聲“平安,你站在那做什麼?”我扭頭看向爺爺朦朧的麵龐,沉重的眼皮緊閉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隻是隱約之中仿佛聽到爺爺狂聲嗬斥叫道“孽畜,還不快停手……”
當我醒來的時候,母親正坐在床邊上縱橫淚淚的望著我,我以為母親會狠狠地痛罵我一頓。但是卻不然,母親非但沒有罵我,反而悉心的慰問我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或者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爺爺聽到母親的說話聲後,徑直從帳篷外麵走了進來。我顫抖著雙肩,微微上揚正準備起身詢問爺爺關於宇洛的事情。爺爺忽然開口說道“平安,你別擔心宇洛了。他已經沒事了,魂魄也安然無恙的回身了。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整晚,哪兒也別去……”
爺爺的言外之意是說我又從下午的時間睡到了天黑,難怪帳篷裏麵的燈泡已經亮堂了起來。我問爺爺是怎麼知道我跑去洪老頭家裏的,還有他是如何把我從邪魂中救出來的。他說從今天中午吃過午飯之後的時間,他的右眼皮總是不停地亂跳,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爺爺說他整個人頓時就感覺到胸悶心慌,好似咱們家將會有禍事發生一樣。當時他腦海裏隻想到了我會闖禍,於是他便停下手中的打石活兒,匆忙的趕回到了老家。隻是當他趕回老家的時候,屋裏已經人去樓空了。
後來他仔細檢查了院子和門外的場景,恍然看到一雙隻有前腳掌觸地,沒有後腳跟碰地的腳印,深深地印在了灰土之中。爺爺說他當時立馬就意識到了我的危險處境,定是被鬼給伺機上了身,帶去了別的地方。他暫時能想到的地方就隻有洪老頭家了,因為隻有他心底最清楚:一大清早宇洛的爺爺把宇洛背到我們老家來,爺爺隻是表麵上說宇洛沒事了,其實其中的內裏也隻有他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