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離也咬住了下唇。
鎮陵王上前一步,伸手按向他的頸部動脈處,觸之全無生機。
“收屍。”
兩個冰冷的字從他的薄唇間吐了出來。
如果不是深知他的性子,骨影和骨離就會覺得他實在太過涼薄冷酷。
可是,跟隨他十幾年,他們卻知道,這兩個字已經是王爺對屬下最負責任的命令。
骨影覺得喉頭哽塞,深吸了口氣,又從包袱裏拿出一個小竹筒來,與之前一樣,點燃了末端的棉芯,輕輕投到陳河身上。
火一下子就把陳河吞沒。
鎮陵王背過身去,沒有多看一眼。
骨離的眼眶紅了,但是沒有哭出聲來。
骨影握住了拳頭。
很快,一具屍體就燒成了灰。
骨影扯出一塊布,把骨灰收了,緊緊地係在背上。
隻要他能活著離開,就會把陳河帶回去,到時尋一個風水寶地把他安葬。
整個過程,鎮陵王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多看一眼。骨影的事情做完,他已經走向那幾個入口。
骨影和骨離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主子,不知道柴叔和徐鏡他們會不會......”
陳河死在這裏,其他人呢?
“當年本王讓你們選擇是否跟著本王時,曾經說過什麼?”鎮陵王的語氣如冰。
“從此艱險磨難不斷,不問生死。”骨影說道。
跟著他,注定不可能是平穩安逸的人生。
不知道什麼時候閻王就來索命了。
鎮陵王沒有再開口,沉下眸光去看那幾個入口。
沉默壓在骨影和骨離心上,但是他們也知道這個時候再擔心也無用。
骨離這會兒卻有了新的發現,她用劍挑起了一堆破了的血衣,打量半晌,道:“主子,這應該是徐鏡的衣服。”
他們每一個人的衣領上都會有一個小小的記號,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陳河和徐鏡的衣服標識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所以骨離能夠辯認出來。
隻是,徐鏡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裏?
他脫了衣服做什麼?
鎮陵王看了那衣服一眼,又仔細看了看幾個入口,毫不猶豫地舉步朝其中一個入口走了進去。
骨影忙跟了上去,點起了隨身攜帶的簡易火把,火照亮了黑暗。
骨離也丟下了那堆碎血衣,快步跟了進去。
這幾個入口難道不是要找出生門死門嗎?
王爺就這麼挑了一個?
但是他們向來不會質疑鎮陵王的任何決定。
這是一條長長的墓道。
沒走一會,他們便看到了被占了穴道丟在一旁的琴奴。
鎮陵王隻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眼光,“問。”
骨離快步上前,解了她的穴道。
琴奴一睜開眼便看到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她躍了起來,定睛再看去,眼睛一下子放了光。
好一個冷峻貴氣的美男!
在她這個角度雖然隻看到他的側臉,那峻如山峰的鼻梁,抿著冷肅意味的薄唇,卻讓她心頭猶如小鹿亂跳。
“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來!”骨離錚地拔出了劍,劍尖抵到她喉嚨,冷聲問道:“我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帶著一隊身穿黑衣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