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這才想起它剛才不顧自己的懼怕拚命要救自己的,立即心一軟,蹲下去朝它伸出手,“啄啄,過來。”
花焰鳥邁著小碎步走到她手上,低頭蹭了蹭她的手心,委屈兮兮。
雲遲用拇指指腹輕輕撫著它的頭,哼了哼道:“以後再有這種情況,要飛到他後麵,衝著後腦勺啄啊,機靈點,注意閃躲,明白沒有?”
以後再有這種情況?
聽到她這麼說,鎮陵王的心有點抽。
再聽到她教著那隻蠢鳥往他後腦勺啄,又是一股怒火。
他冷冷地道:“你不是已經找到方法了嗎?再有這種情況,還是這麼做就行了。”
話畢,他又想起兩人唇舌勾勾纏的感覺,身體又猛地一熱。
雲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立即就啐了一聲。
“你想得美!再有下回,本姑娘一簪子捅死你!”
她恍然想起來,自己包袱裏還有一把發簪的啊,剛才危急關頭怎麼沒想著抽一支直接捅到他喉嚨?反而采取了那種最虧的方法!
蠢,蠢死了。
她又忍不住戳了戳花焰鳥的頭,“跟你在一起,我都被你傳染了愚蠢。”
花焰鳥:“......”
憐惜不過三秒鍾。
它好可憐。
鎮陵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五指一扣,將她再次拎到自己身邊,拉著她的手抱住自己臂彎。
“本王大人不計小人過,再帶著你這半瞎。”
語氣就跟給了她天大的恩賜一樣。
雲遲聽得牙癢癢,幹脆閉緊嘴巴不說話了。
鎮陵王也不說話,帶著她沿著河岸往下走。
雲遲再次將花焰鳥塞到包袱裏,順手摸了一支發簪,拿在手裏無意識地輕晃著。
鎮陵王現在還是一身冰涼,但霜花已經退了大半,隻是麵色蒼白,要比之前好許多了。但她心裏還是提高了警惕。
“喂,”一直的沉默還是讓雲遲有些不習慣,她拽了拽他,低聲問道:“你這到底是什麼毛病啊?什麼時候發作?有沒有規律的?”
鎮陵王身子一僵。
雲遲閉著眼睛,沒有看到他黑沉的臉色。
當然,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片刻,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低沉地說道:“在陰寒氣重的地方就會發作。”
雲遲愣了一下,隨即罵了聲粗話:“你大爺的!那你還總是下墓?”
陰寒氣重的地方?
哪種地方的陰寒之氣會比古墓裏重?
他要死也別害人啊。
“鎮陵王府裏,本王的寢室,陰寒氣也很重。”他語氣平淡無波地說道。
這句話,他還從來沒有對誰說過。
不知道為什麼就跟她說了出來。
雲遲猛地抬頭要去看他,抬起頭才想起自己看不到,又低下去。“嘖嘖,所以傳言是真的?鎮陵王府是建在一片亂葬崗上?猶如鬼府?”
鎮陵王掐了拳頭。
世人背著他的議論和懼怕,他倒是知道得多了,但是,當著他的麵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的,她還是第一個。
要不要捏死她?
要不要?
他還在想著,又聽她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換個向陽的房間睡唄,誰還規定了你得住睡哪一間不成?”
本來令別人談之色變、令他戾氣橫生的事,被她這麼跟閑聊似地說出來,感覺似乎,好像,仿佛,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而她的語氣也輕鬆得像在聊吃什麼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