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呆滯半晌，這才道：“那意思是，林教席修煉的是青蓮歌訣？”
林涵微微搖頭，道：“我雖然知道青蓮歌訣的修煉方法，但是沒有七宿之力在身，什麼都是白說。”
“那你的劍術……”龍淵遲疑了一下。
林涵的劍術很厲害，或者說非常恐怖。龍淵雖然前十六年都沒有修煉過，但他畢竟是在陰山上長大，每年冥王祭的時候，陰山上也會開設各種競技較量，龍淵作為雜役，也就在那時有了觀摩的機會。
陰山上都是邪派修士，但其中也不乏用劍高手。
那時候的龍淵看不明白什麼，但隨著修煉開始，他漸漸的就有了些明悟。回想當時觀看的各種較量，對他的幫助也是很大。
在龍淵所知道的用劍高手中，林涵的劍術絕對是穩居第一。
“劍術有一部分青蓮歌訣劍訣，但是大部分還是別的。”林涵緩緩道，“青蓮歌訣的核心就是七宿之力，我想盡辦法，能發動的也隻有其中一兩招而已。”
龍淵輕輕點頭，腦海裏卻是一片混亂，有驚喜，也有驚慌。
驚慌的是自己的七宿之力竟然就這麼暴露了，如果以後的敵人都像林涵一樣厲害，那自己這七宿之力是否還有暴露的可能？
他非常清楚七宿之力意味著什麼，這幾乎是從本質上克製所有的修士，隻要你是在修煉，那都逃不脫七大屬性，隻要你動用的是七大屬性，那麼七宿之力中就絕對有東西能製你！
林涵看著龍淵，緩緩道：“青蓮歌訣是我林家絕學，我不願意看它就此湮滅於時間之中。我要收你為徒，就是因為你身懷七宿之力，有機會重現青蓮歌訣。”
龍淵聽完便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朝著林涵倒頭拜下：“龍淵拜見師尊！”
林涵冷峻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抹淺笑：“我就怕你跟我來什麼無功不受祿這一套，我收你為徒便是收你為徒，日後當盡師傅本份。你既然跟我學習劍術，也望你日後能把我林家的青蓮歌訣和我的劍術發揚光大。”
龍淵輕輕點頭，之後便沉默著，思索著。
林涵看著龍淵，有些不解。
按說現在應該是龍淵高興的時候，怎麼反倒是沉默了。
林涵從不妄自菲薄，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在什麼水平。二十年前，他手持長劍殺入北晉書院內，雖然是犯了大忌。
但從那一天開始，他家就沒有缺過拜師的人。從一般的平民子弟到皇室成員，都被他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唯獨在今天，見到龍淵那灼熱的眼神，見到他施展青蓮歌訣步法殘篇的時候，林涵才心頭一動，升起了收徒的念頭。
但現在，這個龍源的表現為什麼這麼奇怪？
龍淵沉默良久，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師傅，現在起我就叫您師傅了。”
林涵輕輕點頭：“自然是，你我都不是在乎那世俗禮節之人，你認我為師，我認你為徒，那便成了，不用什麼拜師大禮。”
“有一件事我必須跟您說一下。在這之後無論您是要把我革除師門，還是要把我斬殺當場，這都隨您。”龍淵深吸了一口氣。
見龍淵說的如此凝重，林涵的麵色也嚴肅了起來：“講！”
龍淵把自己的來曆，以及陰姬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說完，他看著林涵，等著他的決定。
說來這也算是龍淵的一次豪賭了。他是認真的想學青蓮歌訣，這門功法的厲害絕對不下於七宿之力。學會了，那便有了馳騁天下的本錢。
龍淵很感激林涵，很感激他給了自己這個機會。這種機會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個真正的老師。龍淵在過去的日子裏，曾無數次渴望有這麼一個人，能手把手教導自己。
以前那一絲情緒是掛在自家太爺身上，但被太爺背叛後，龍淵的心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碰到林涵，快意恩仇的林涵，龍淵才被那一抹耀眼的光彩所震懾。
林涵雖然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但真是年紀隻怕也不必龍淵家的太爺小了。
聽完龍淵的話，林涵忽然一陣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灑脫與快意。
龍淵這裏正緊張的等著林涵的決定，忽然就聽到這笑聲。
“隻怕你也太看不起我林涵了。”林涵微微搖頭，“若是你今日不告訴我，到了那一天我多半是要怪你的。倒不是怪你要偷這北晉書院什麼東西，而是怪你瞞我。至於說你那任務……”
林涵冷冷一笑：“別說是你拿點北晉書院的東西了，就算你要宰了晉國皇帝，那又跟我收你為徒有什麼關係？我隻管教你本事，你日後是要行俠仗義，還是要作奸犯科，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龍淵呆呆的看著林涵，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崇拜林涵，甚至連葉鋒都對這人帶著幾分敬意。
而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討厭林涵……
這樣的脾氣，隻怕很難讓人喜歡起來。
隻不過，這一點倒是很龍淵很合拍。兩人的骨子裏，都有那種視一切法規如無物的本質。或許唯一不同的是，這一個本事高強可以無法無天，另一個實力低微，所以隻能隱忍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