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過以後,我準備回去繼續泡我的方便麵,畢竟不是我的錢,也談不上心疼。
但轉身的時候,我意外地看見一個人。
一向不出門的聾婆婆站在不遠處老槐樹的陰影下,拄著拐杖看著我。
聾婆婆是我們鎮上的神婆,早些年會幫人看香算命什麼的,據說挺靈,但是耳朵聾了以後就金盆洗手不再出門了。
我都有一兩年沒看見過她了,今天她突然出現在外麵還是挺新鮮的。
“聾婆婆,早啊!”我走過去很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因為父母去世的時候,張大頭家見我一個孤兒無依無靠,借著家裏的關係想趁機霸占我家房子。是她和王老頭合力保住了這兩層小破房,否則我連安身之所都沒有了,這一點我對他們倆都挺感激的。
聾婆婆伸出枯爪一般的老手指了指鋪子,用漏風的癟嘴說了一句話:“風鈴,白天不要掛!”
我吃了一驚,聾婆婆也知道這個風鈴?
在我的記憶中,除了保住我家房子那一次,她和王老頭可沒有來往過啊!
“婆婆,這風鈴白天為啥不能掛?”
“沒事不要出門!把這個東西拿去放在店裏,要是有人問你要,你就給!”聾婆婆答非所問,塞給我一個黑色小布包。
她幹枯的老手冰冷異常,碰到的一瞬間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布包不重,裏麵的東西四四方方,有點像是一本書。
我問她這是什麼東西誰會來拿,她隻說了句不要打開看,就不再理我了,然後轉頭望著張大頭離開的方向,臉色陰沉,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這些老年人脾氣都是這樣古怪嗎?
還是說她和王老頭這種有點特殊本領的人才會這麼怪?
我無奈搖了搖頭,把黑色布包拿回去放在貨架下層,然後去後屋給王老頭上了一柱香,再開始燒水泡麵。
等我端著熱騰騰的泡麵出來的時候,聾老太已經沒人了。
我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打量掛在門口的風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還是把風鈴取了下來,放在櫃台的抽屜裏。
到了中午,我又吃了一頓泡麵,大過年的,街上的店鋪都不開門,我沒辦法出去下館子,方便麵雖香但也禁不住頓頓吃。
我鎖了門,騎上小電驢,去縣城逛了一圈,在營業的大超市買點速凍餃子和零食。
縣城離鄉鎮有點遠,一來一回要花費不少時間,偏偏回來的路上小電驢又出了問題,熄火了。
我隻好一路推著走,緊趕慢趕,到鎮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
這時,一輛警車呼嘯著開進鎮子裏,街道上還有人在奔跑走動,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我有些好奇,但想到王老頭天黑不能出門的叮囑,還是忍著沒有去看熱鬧,先回店裏再說。
加快速度推著小電驢,剛回到鋪子裏,天已經黑透了,我打開燈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身後突然毫無征兆地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陸一凡,打麻將不?”
“臥槽,哪個?”我嚇了一大跳,急忙轉過身。
店外昏黃的燈光下出現一張慘白的大臉,竟然是張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