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蹲下身，把手放在文定的肩頭，臉色沉痛。
“師叔，文定還能治嗎？”
莫清風頹然的搖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讓大家的心都跟著跌入穀底。
“無力回天。”
我感覺喉嚨很緊，鼻子不自覺的發酸。
周誌武用自己的身體喂螞蝗，文定被螞蝗鑽進了身體強忍著痛苦一聲不吭，都是為了不連累我們，好讓我們有機會安全離開水窪區，阻止協修的惡行。
他們這份胸懷和精神，讓我愧疚。
雖然他們現在的修為不高，可以他們這樣的品行這樣的心懷，如果不出意外，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厲害的修行者。
可現在，他們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文定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螞蝗鑽入體內定然破壞了他的五髒六腑，我能想象他現在的痛苦，就如同有把刀子在體內亂絞一樣。
“師，師叔。。。。。你，你給我一個痛快，好不好？”文定又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身體不自覺的痙攣，正承受著極端的痛苦，這句話幾乎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白檀抬頭緊張的看著莫清風：“師叔……”
莫清風沉默了片刻，毅然的伸手點了文定身上幾處穴道，文定身子一僵，腦袋偏到了一邊，不再顫抖。
“師叔！”白檀不解的喊了起來，這對他來說算是情緒失控了。
就算他再冷峻，同門師兄弟這樣痛苦的死去，他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我封住了文定的幾處穴道，他暈過去了！”莫清風摸了摸文定淩亂又沾滿血汙的頭發，“這樣，他走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到痛苦。”
白檀愣了愣，看著一動不動的文定，眼中淚花閃爍。
戒色忍不住傷心，抱著雷韌像小孩一樣的哭了起來，雷韌本想嫌棄的推開他，可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我努力的攥緊拳頭，指甲幾乎都掐進肉裏，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手卡住，難以呼吸。
一雙冰涼柔軟的小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拳頭，轉頭看去，蕭綺月美麗的臉龐寫滿悲傷，淚珠一顆顆滑下。
大家默默的站著，看著文定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
沒有人再忙著趕時間離開，陪著這個吃了太多苦的小道士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我的心越來越憤怒，最後完全被怒火填滿。
誰也沒想到這一次任務是如此慘烈，任務還未完成，死傷已經過半。
無論是周誌武還是文定，還有那些被毒針殺死的龍虎山弟子，他們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有親人有朋友，甚至父母還在等著他們回家！
他們不該有這樣的遭遇，不應該理所應當的死在這暗無天日的水洞裏。
這一切都是拜三神宗所賜！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罔顧生命殘害無辜，他們才是最應該死在這裏的人！
或者，他們根本沒有資格稱為人了，他們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應該滾回地獄去！
文定的呼吸徹底停止，但表情不再痛苦，甚至還有些安詳。
莫清風深深的看著文定。
“文定，你放心！完成了任務，師叔一定帶你回茅山，絕對不會拋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