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向白檀,他依然緊閉雙眼,提著筆的手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入定了一樣。
到底什麼時候能畫出來啊?
我暗暗著急起來。
“三宗主,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會為三神宗做牛做馬來報答!”
這時,毛勝蘭的慘叫聲突然傳來。
她被雷韌和戒色逼的走投無路,縮在一堆怪事的角落裏,身上的陰煞之氣越來越少,撒出的紙人的顏色也不那麼黑了。
她已是強弩之末,雷韌一個人都能輕鬆的解決她,所以剛才我們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裏,注意力集中在聚陰陣上。
蕭綺月和白檀有我和莫清風守著,戒色得了空就去幫雷韌對付她。
沒想到她還挺能抗,能支撐這麼久。
“三宗主,我求求您了!我不能死啊,我紙紮一脈還要傳承下去!”毛勝蘭淚流滿麵,嗓子都喊啞了,“求求您了,我下一次一定不會再失敗,我發誓……”
可惜,不管她如何聲嘶力竭,三宗主都毫無反應,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
我卻有些許動容,這個女人想要活下去的原因竟然是想把紙紮術傳承下去,想當時在霧村,她就讓收賣我,讓我和她一起重振紙紮術。
紙紮術對她這麼重要?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女人,她對於紙紮術傳承的執著確實讓人佩服,可她用錯了方法,越是執著就錯的越厲害。
如果此刻的她都值得同情,那些被他們三神宗害死了的人又怎麼算呢?
周誌武臨死前的請求依然回響在我的耳邊,如果不是現在要為蕭綺月護陣,我恨不得上前親手殺死她。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她隻是走狗一個,罪魁禍首是聚陰陣裏這個三宗主。
“三宗主,我求求您了,就算變成活死人我也願意,隻要您肯救我……”
毛勝蘭已無紙人可用,雷韌和戒色下一步就能衝到她的身前,她隻能無力的哀求著。
聚陰陣裏的三宗主終於抬眼看了她一下,她眼睛頓時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廢物一個,死不足惜!”
三宗主隻是冷冷的留下這句話,便不收回了目光。
毛勝蘭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她雙手抱緊身體,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噗!
雷韌的飛刀劃過了她的脖頸,鮮血飛濺,片刻後她倒在了一上,抽搐幾下終於不動了。
“死了!”
雷韌對著她的身體踢了幾腳,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這樣就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雷韌收回飛刀,與戒色一同朝我們走來。
這個女人真的死了,我歎了口氣。
我的紙紮術是王老頭傳給我的,我不知道他和毛勝蘭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一生為人正直,就算是有聯係,以他那個古板的性格,他應該也會大義滅親的吧。
搖了搖頭,收起自己的複雜的情緒,我轉頭看向白檀。
白檀終於睜開了眼,眼中神采奕奕,似乎有星光閃爍,他緩緩的提筆,沾了朱砂,在紫色的符紙上畫下了第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