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我們就被院子裏的磨刀聲吵醒,東子這貨沒睡好,起來就喊打喊殺,我利索地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磨刀的是個老太太,看到我,她臉上微微有些驚訝,可沒一會便移開視線,我走了過去,蹲在老太太身邊問:“老太太,您磨刀做什麼?”
“殺雞。”
老太太隻說了兩個字。
我還想問什麼,可老太太忽然舉起刀,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緊張地看著老太太,心想這老太太該不會將我當成雞了吧?
正胡亂想著,老太太捏了我鼻子。
“臭鼻囊,看啥子看?”
我揉了揉鼻子,埋怨地看著她:“老太太,你捏我鼻子幹啥,我鼻子招你了?”
“你鼻子沒招我,可你礙著我眼了,讓開嘞,擋著光束子,耽誤我磨刀。”
老太太不高興,甩了我一個冷臉子。
我站起身,不再理會老太太。
這時,昌叔從旁邊的屋走了出來,看到老太太磨刀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我走了過去,遞給昌叔一根煙,昌叔將煙夾在耳後。
“寶小子,昨兒去哪了?”
我知道昌叔一定會過問,便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說了,說到那老頭,昌叔手抖了一下可隻是一瞬,便又恢複自然。
昌叔擰著眉,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寶小子,這次我們來這就是走一趟貨,其他的事我們一概不管,記住別透露你的身份。”
不巧,那老頭知道我身份了。
“他知道沒事,隻要其他人不知道就行寶小子,我這次可是從德爺那借你來的,你可不能出事,要不然我這臉沒地擱。”
昌叔知道我想什麼,拍了拍我說。
我點了點頭。
昌叔見我點頭,便沒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鬼五爺也起來了,而東子起的最晚,這小子昨兒睡得晚,不睡夠是起不來的,陳老九說自己去方便,可去了一個小時,害得我們以為這貨掉茅坑了。
吃早飯的時候,阿瓦一直盯著我們看。
因為沒見過北京來的人,阿瓦對我們很是熱情,比親爹親媽還熱情,那熟絡勁讓我們有些吃不消,我和東子端著碗湊到一旁。
“寶哥,東哥,你們倆嘀咕什麼呢?”
我翻了個白眼。
這廝是管事媽啊,怎麼什麼都管。
昌叔和鬼五爺吃完了,兩人在牆角嘮嗑,陳老九則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和東子快速喝完碗裏的粥,抹了嘴蹲在石磨盤上抽煙,剛抽上兩口,阿瓦就跑了過來。
“寶哥,你們吸得啥?”
東子忽然起了壞心眼:“好東西,你要不要來一口,哥哥給你上火?”
“真的?”
阿瓦是個好青年。
我憋著笑,示意東子悠著點。
人家可是社會好苗子,別被我們給糟蹋了,東子不以為然,從兜裏掏出煙盒,從中抽出一根,讓阿瓦咬住並點了火。
阿瓦不明就裏,學著我們吸了一口。
這一吸可不得了。
這小子嗆得滿臉通紅,嘴裏,鼻子裏全冒了煙,東子拍著磨盤笑得前俯後仰,我踹了這貨一腳,示意他差不多行了。
阿瓦無辜地看著我們:“東哥,這玩意咋冒煙了,是不是我哪子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