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叔,明兒這棺埋哪?”
我看向嚼煙絲的老鐵,不由地問。
老鐵淡淡瞥了我一眼:“青銅峽。”
“那得走好幾裏的路。”
東子突然插嘴道。
老鐵笑了笑說:“走遠路總比沾死氣強,再說了羅家村自從那件事後,凡事意外死的都埋青銅峽,一來是為了村裏的孩子後輩,二則是去去死氣,畢竟那東西盤旋久了,會出大事。”
我也沒發問,畢竟老鐵說的是實話。
東子看著地上的屍體,不解地問:“老爺子,他們為什麼都笑著,難道死前沒有痛苦嗎?”
“因為他們死前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缺錢的看到了錢,貪色的看到了美女,而錢色是人生最大的樂事,他們自然笑著。”老鐵吐出嘴裏嚼爛的煙絲,慢悠悠地說道。
東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過了有一會。
東子從兜裏摸出煙,遞給我一根。
我咬著煙沒有點。
老鐵扭頭看我,眼底閃過一絲詭異,我沒搭理他那捉摸不透的表情,靜靜地看著那五具屍體。
他到底要做什麼?
為什麼要化妝成陳老九的樣子,那次在洗手間是不是也是他,他到底要引導我去哪?
我煩躁地搓了搓臉。
東子吸了一口煙,問我:“茴子,你說陳老九那慫包蛋子鑽哪個貓窟眼?”
“這我哪知道。”
我歎了一口氣,給煙上了火。
想起陳老九,東子忍不住罵道:“那狗東西估計也不成玩意,遇到點事跑得比兔子還快,昨兒要不是你救他兔崽子,這會哪還有他的光景,我呸,軟根子的王八犢子。”
這話有意思。
可現在我沒心情聽東子瞎扯。
老鐵聽到東子的罵話,彎了嘴角:“小娃子,這話說得有些損,你就不怕他回來找你?”
“回來就回來,爺還能怕他咋滴,那混球孫子沒啥子能耐,估計明天就自動跑回來了,到時爺再收拾他。”東子不以為然。
老鐵搖了搖頭:“還是嘴硬啊。”
我知道老鐵的意思,示意他別說。
“老爺子,不是咱嘴硬,是陳老九骨根軟經不住嚇,那天你也看見了,巴郎就把他嚇得夠嗆,更不用說其他了,所以說呐,這陳老九好擺平。”東子不知道陳老九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怕,可我心裏終究有個疙瘩擰著,憋著忒他娘的難受。
老鐵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下午六點多。
老骨匠將做好的五口烏木棺材抬了過來,老鐵仔細摸了摸,沒問題後這才準備自個的東西,我和東子在一旁看著。
“茴子,老爺子撒黑血做什麼?”
見老鐵往棺材上撒黑血,東子有些不解。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會不會是防起屍?”
東子摸著下巴猜測道。
防起屍?
那也不可能,畢竟防起屍用黑狗血就可以,可老鐵用的是屍血,這東西不僅防不了屍,而且有可能會助陰,搞不好連埋棺地也染了,老鐵不應該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盯著老鐵的動作,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