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深深看了我一眼便鑽了進去。
我喘著氣,試探著鬆了手,那窄縫變小,我又使勁扭了一圈,那倒板徹底被掀開,頭頂的細沙一忽兒倒了下來,我連忙鬆了手,快速鑽進窄縫。
剛進裏麵,我便被卡在裏麵。
劉川和東子使勁地推著門,我往裏麵挪了挪,可沒挪一會,兩邊的石門一個勁地擠壓,我用手撐著石板,可沒一會兒整個身體便挨了石板,後背傳來一股鑽心的疼,我咬牙往前挪了一步,眼看著要出去,可石門又一陣擠壓。
我的骨頭被壓,疼得我直抽氣。
奶奶個腿,老子最近的命咋這麼背,在鬼洞的時候被差點擠成肉餅,沒想到這兒也被擠壓,敢情這破機關就賴上爺不成?
又一陣擠壓,我胸腔裏的氣要被擠沒了。
我腦子開始充血,意識也模糊了些,耳邊是東子和劉川的聲音,可我聽不清他們說什麼,骨頭響,我腦子嗡嗡響。
“茴子……”
有人喊,可我眼前發黑。
小寶,好好活著。
意識逐漸拉遠,人也迷糊了。
等有意識的時候,發現劉川和東子正嘀嘀咕咕說什麼,我坐了起來,打量了周圍,這才發現我們進了石門。
東子一轉頭看到我坐了起來,胖臉上頓時一喜:“茴子,你小子終於緩過神了,這次可真嚇死哥哥我了,還好劉哥手疾眼快,要不然你小子就成那石板上的年畫了……”
“你小子不埋汰我,嘴癢是不是?”
我白了這廝一眼,隨即爬了起來,劉川沒說話,隻是看著石門後麵的鬼畫符,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便走過去謝他。
劉川沒理我。
我抹下臉,嬉笑道:“劉哥……”
“茴子,你小子也太胡來了,這次還好那機關上了一半,要是上死,你這條命還要不要,我雖然能救你兩次,可不能回回救你,你說你有個好歹,怎麼辦?”劉川黑著臉訓斥,我也不敢還嘴,隻是點頭說是。
劉川見我態度誠懇,訓了兩句便停下了,我嘿嘿撓了撓頭,笑得那叫一個傻缺,他隱晦地看著我,看到我後背那結痂的擦傷頓時皺眉。
我怕劉川又罵我,趕緊用衣服遮住。
劉川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以後逞能也得看看自個,這石板重千斤,就你這個瘦骨頭,要是我遲點,你小子恐怕早就碎成渣了。”
碎成渣了?
我頓時激靈了一下。
我去,這他媽什麼機關,這麼凶狠,簡直比碎肉機還凶險,也虧得劉川手疾眼快,要不然我他媽真成餃子餡了。
劉川見我臉色煞白,臉上頓時一笑,他拿著火折子移到另一邊,仔細看著牆上的陰刻文,我覺得沒意思,東子湊了過來,朝我擠眉弄眼,我踹了這小子一腳,罵道:“有屁快放,別給爺整噓噓眼。”
“茴子,你冷不冷?”
冷,還別說,這確實有點冷。
東子將手捅在袖子裏,摸了摸鼻子說:“這地邪門了,剛剛還好好的,可就半個小時的功夫,這裏麵就像是開了冷氣,冷得哥哥心裏發毛,茴子,你說咱該不會到了粽子祖宗的嘴邊了吧……”
“呸呸呸,說什麼喪門話。”
東子挨著我,繼續說:“茴子,不是哥哥說喪門話,而是這地太他媽邪了,你是不知道,我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心裏毛毛的,感覺耳後根子有人吹氣,我想著該不會是毛粽子吧,可回頭卻沒見一根粽子毛。”
“這是鬼地,有陰氣正常,再說了,當年這楚殤王的墓沒少被人盜,那些土掘子大多悶死在這亡宮裏,怕早就成了陰氣白骨了,若咱哥三運氣好點,估計能碰到老鐵口裏的血臉屍……”我縮著脖子打量著墓裏的擺設。
這墓是個中字墓,有甬道,而且有三十度斜坡,我們站在甬道口,那陰風陣陣,吹得人心裏發毛,劉川看完牆上的陰刻文,那些火折子走了過來。
甬道斜,要下去就得小心。
劉川想了一會,便從懷裏掏出一段尼龍繩,讓我們係在腰上,我也沒問什麼,劉川在前麵走著,我和東子扶著石壁也往下走。
這斜坡很長,我們走了很久才站直了腰,火折子忽明忽滅,那煙不往上飄反而偏向我們身後,我心裏一凜,暗道該不會應了東子這烏鴉嘴了吧?
“到底了。”
劉川忽地停下。
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
到底了,這便是楚殤王的地下亡宮了,火折子的光很弱,我隻能看出一個大概,可就算是一個大概,就夠我震驚的。
劉川沒說話,隻是看著兩旁的青銅柱,那眼神太隱晦,我竟看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