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我們走吧!”
方勝將那封牛皮紙信封塞進我手裏,那空洞洞地舌腔竟發出一陣陣悲愴地嗚咽聲。
我知道方勝是在笑,知道他是信了我,可我還是不敢再看他,不敢回頭去麵對那雙期許的眸。
“啥,走,老子還沒問話……”
“東子!”
我沉了臉,帶了一些火氣,緊捏著手裏的信封,瞥了一眼還要說什麼的東子。
東子不情不願地鬆了手,賭氣地砸了一下床,床被這股力量砸地咯吱咯吱地響,方勝朝著東子挑釁地勾了勾嘴角,向東子豎了豎中指。
東子被激怒,抓起床腳一根碗口粗的棍子便要招呼,卻忽的停了手,指著方勝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
本來是個凶狠的話,此時卻被東子說出了俏皮打諢的語氣,方勝也咧開嘴無聲地說:“我等著!”
我不想再做停留,穩了穩心神便出了房間,東子衝著方勝做了個鬼臉,笑眯著眼睛出了門,瑤瑤雖然沒有說話,卻將一個灰色的瓶子放在方勝的手裏,說了聲對不起,上前抱了抱方勝也出去了,老陸害怕方勝此時的樣子,早早已經出去等了,而老獅頭看了看外孫,無奈的搖了搖頭出了屋。
方勝看著手裏的灰色瓶子,嘴角上揚,複又縮在床角,盯著那缸清新地睡蓮,動了動唇瓣無聲地念道:“茴子,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老獅頭上了三道鎖,看著我們無奈的笑了笑,老陸雖然被嚇得有些發蒙,可出來後神態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看到滿麵愁容地老獅頭,搓了搓手說道:“茴子,這也到飯點了,要不今個我做東,我們去擺一桌怎麼樣?”
“哎,老陸這話說得及時,正巧我這肚子有些空了,我們就去聚順樓吃一頓海棠宴如何?”東子知道老陸打的什麼算盤,便將話頭接了過來,眼睛瞄了瞄我,又看了看瑤瑤說:“反正時候不早了,就當是老陸請客!”
瑤瑤不做聲,俏生生的小臉滿是凝重,可抬頭看向我們卻露出一絲笑說:“我也有些餓了!”
“得嘞,瑤瑤,今個哥哥就帶你嚐嚐這東石最為有名的海棠宴……”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老獅頭聞言擺了擺手,黝黑地臉閃過一絲疲憊。
我知道老獅頭是為方勝著急,故沒有再勉強,回到老獅頭的鋪子,將之前看好的料子盤了下來,東子則買了那隻竹篾葫蘆,瑤瑤則挑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羊脂玉虎。
離開銅鑼寨子已經八點二十了,老陸說要去盤一個東西便和我們在銅鑼寨子大門口分了手,我,東子還有瑤瑤則開車直接回北京。
臨走的時候我在後視鏡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扭頭去看時那身影卻消失不見,而且最讓我奇怪的是車子在離開東石的小十字路上爆胎,好在車子有備胎。
下了車,我和東子用千斤頂換了車胎,坐在路邊默默抽煙,我看著遠處層巒疊嶂的高山,心裏忽的又想起方勝的話。
鳳眼孔雀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和劉川有什麼關係,劉川為什麼會到東石來,他為什麼也來找鳳眼孔雀石,他和方勝的逃脫有什麼關聯。
夜裏的風格外輕柔,那隱隱綽綽地樹影像極了戴著黑紗的神秘女子,耳邊傳來一陣陣鳴啾聲,一起一伏,手裏的煙燒到了手指,我抖了抖煙灰,將燃盡的煙摁在石頭縫裏,揚起頭看著墨藍色的夜空。
“茴子?”
東子也將煙頭摁在石頭縫裏,看著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我閉著眼睛,吸著這清新的空氣:“嗯!”
“方勝和你說什麼了?”
這小子還是按耐不住了,我幹脆坐了起來,又抽出一根煙,取出裏麵的煙絲放在嘴裏慢慢地嚼了嚼說:“他沒說什麼……”
“茴子!”
“好了,我不逗你了,方勝說信是他拿的……”我話還沒說完,東子便啐了一口唾沫罵道:“我就知道信是那小子拿的,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給他一拳,虧我還覺得愧疚,老子當初就應該讓他多疼幾天!”
“行了,信雖說是方勝拿的,可也是無奈之下才拿了信,再說信是誰寫得我們現在還沒弄清楚,信上寫了什麼也不知道,況且方勝現在的樣子是我造成的,我不該怪他!”煙絲在嘴裏翻來倒去,那股微苦的味道直衝舌尖,我拍了拍東子的肩膀,愧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