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十步,城中蟲鳥幾乎絕跡,隻有岩壁上不斷盤旋的禿鷹,石頭縫裏有一兩根沙棘,上麵掛著幹癟的果實。
東子好奇地摘下一顆,剝開一看發現裏麵全是黑色的小蟲,嚇得趕緊將其扔的遠遠的,頭頂那些尖嘴禿鷹死死地盯著我們。
四周都被奇形怪狀的石頭所包圍,高的有四五層樓那般高,低的也有兩米高,岩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圓孔,看著像是沙蟲的棲息之地。
越往裏麵走,沿途的石頭更加怪異,腳下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礫石,周圍岩壁陡立,那些側壁地斷麵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些骸骨,骸骨上布滿了小圓孔,像是被什麼啃咬過一般。
四周的岩石被淩厲的風沙侵蝕成陰森森的石人,有的齜牙咧嘴,有些卻憨厚如老者,更有的像宏偉宮殿,傲然挺立。
如箭的氣流在怪石間來回穿梭,發出極其尖厲的聲音,像是狼嚎虎嘯,又像是那駭人的山鬼在咆哮。
走了半個小時,老爺子在一個破舊的石洞前停住了腳,將駱駝拴在石柱上,走到那隱蔽的角落,從褡褳裏取出一個圓形鐵盒。
看到老爺子手裏的鐵盒,東子頓時瞪大了眼睛,上前將鐵盒搶了過去,盯著老爺子的臉怒道:
“這鐵盒從哪來的?”
老爺子沒料到東子會來這麼一招,迷茫的看看東子說:“這是我……”
“我爸呢,他在哪裏?”還沒等老爺子說完,東子直接揪著老爺子的衣領問,老爺子被東子死死勒住,氣都喘不上來,我連忙掰開東子的手,讓老爺子脫離了東子的鉗製。
東子見我幫老爺子不幫他,頓時怒了:“茴子,你還是不是我哥們?”
“你這毛病能不能改改,人家老爺子還沒說完話你就動手,你還想不想知道你爸的下落了?”好在老爺子隻是一時氣短並沒有大礙,這要真使了大勁,老爺子還不得被這小子勒死。
我扶著老爺子坐在沙地上,瑤瑤則替老爺子順了順氣,看到老爺子平緩下來,我這才說:“老爺子,您見諒,東子這小子心眼不壞,隻是遇到了撞心坎的事,這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您老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老爺子喘了一口氣,撫了撫我的手慢慢說道:“小孩子我哪裏和他計較,他激動也在情理之中,其實這鐵盒是去年我在巴布裏撿到的,裏麵是一條長命鎖和一封信,我當時大意,將盒子放在上屋的櫃子裏。後來出了一趟門回來後盒子裏的東西竟然不見了,隻剩下空空的盒子。
我找遍了家裏,可就是沒找到裏麵的東西,再後來我也懶得找了,直接將盒子放在褡褳裏,這不,出門的時候沒注意便將它帶了出來。”
“那這麼說,盒子裏的東西您見過了?”
老爺子看了看東子,繼續道:“嗯,我沒看那信,隻是瞧了瞧那長命鎖,上麵刻著小東兩個字,估計是這小子他爸留給他的東西,隻不過被我弄丟了……”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能料到盒子裏的東西不見了。”我拍了拍東子的肩膀,手上微微用力,東子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衝他擠了擠眼睛。
東子明白我的意思,搓了搓手對著老爺子拱了拱手:
“剛剛冒犯了老爺子,實屬不該,不過老爺子這盒子能不能讓我琢磨兩天,我想看看這上麵有沒有我爸留下的線索。”
“你既然有用那就拿著,反正擱在我這裏也無用。”老爺子想也不想答應了下來。
東子一聽老爺子這麼一說,臉上頓時一喜,將盒子塞進背包裏,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茴子,剛剛對不住,我這腦子有時就是一團漿糊,你別介意哈!”
我笑著捶了這小子一拳,有些無奈:“行了,別扯著這些沒用的,你呀下次還是等人把話說完再動粗,好在老爺子海肚子不計較,這要是擱在潘家園,你小子估計又要挨批了。”
“寶爺的話小的記住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犯糊塗。”這小子舉著手嬉皮笑臉道。
經過一場風波,總算是平靜下來,東子拉著我在魔鬼城裏亂轉悠,瑤瑤也跟了上來,潘陽說他有點累便坐在原地休息,老豆兒則從背包裏拿出那隻羅盤瞎擺弄,老爺子坐在一塊石頭上悶頭抽煙。
我順著左手邊走,而東子和瑤瑤則順著右手邊走,一邊走一邊查看岩壁上有沒有古怪的符號。
剛開始岩壁上隻是一些小圓孔,可越往後麵,圓孔的密度越大,甚至在空白的地方有一些奇怪的劃痕,我摸著這些劃痕,總覺得在哪裏摸過,雖然劃痕的外形很是奇怪,可每一個劃痕中間都隔著一隻狹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