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那些人有些沉不住氣,說老爺子故意帶錯了路讓他們在暗道裏繞圈子,老爺子沒說話,可就在幾個人走了三天,可還是在原地兜圈子,他們頓時慌了。其中有人看出墓裏有小鬼,布了疑陣,而他們之所以走不出去就是疑陣裏的小鬼搞得鬼,眾人都被嚇慘了,結結巴巴地問怎麼破疑陣,那人沒有說話,卻不懷好意地看向了凝雲,老爺子知道那人是什麼意思。凝雲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陰人,身上的陰氣極重,而且疑陣裏的小鬼被困在疑陣裏就需要陰人去將他吸引出來,可就算被困在疑陣裏,老爺子也不想讓凝雲去引小鬼。
本來老爺子也不太信這些,可之後看到暗道裏不斷湧出來的屍蟞蟲,他也來不及多想,帶著所有人跑進了一個密室,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屍蟞蟲,他們這才細細打量著密室。
密室裏擺放著案幾,案幾上擺放著不少青銅器。看到那些精美的青銅器,那幫人受貪心所驅使,將那些青銅器全部塞進了包裏,台上的青銅器被他們一掃而空,老爺子努力地勸那些人可沒有人聽他的,最後不知是誰觸動了案頭上的機關,頓時那東南角鑽出不少發著藍光的小飛蟲,他們被那些小飛蟲咬中了脖子,而老爺子因為躲得及時沒有被咬到,凝雲因為是陰人反而躲過了這一劫。老爺子拉著凝雲一路狂奔,可那些被咬了的人發了瘋的跟著他們。
老爺子和凝雲被逼到絕境,看著那幫人追了上來,凝雲不知動了什麼,腳下一陣晃動,老爺子和凝雲掉了下去,等凝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高台之上。而原本沒有被咬傷的老爺子也貪婪地看著自己,凝雲努力地掙了掙被捆的手腳,卻絲毫掙不開那束縛著自己的繩索。
“獻祭吾王,獻祭吾王!”
耳邊傳來一陣呼嘯,凝雲驚恐地看向高台腳下那曾經熟悉的臉,那些木然的臉鑲嵌著曾經多麼熟悉的眸子,此時卻滿是貪婪空洞,他們仰望著高台,舉起雙手趴在冰涼的地麵,祈禱地看向西北方。
“興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凝雲……”
凝雲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求救地看著他們,可令她絕望的是她所求的人也和這些人一樣貪婪地盯著自己。
她不甘心,不甘心如此,在那幫人衝上來的時候她咬中了其中一個胳膊,狠命地咬,直到那人胳膊上的一塊肉被她咬了下來,有無數雙手觸摸她的身體,她的衣服被撕爛,脖子被人咬破,她死命地瞪著這些人,舌頭快要被她咬斷。
或許她還在期待什麼,期待那被迷惑心智的人能放過自己,期待她的興哥能將她救出來,她錯了,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放過自己,而她心心念念的興哥卻站在所有人的背後,那雙眼睛木然又空洞,像是被什麼抽去了靈魂。她看著他,雙眸裏迸發出入骨的恨意,殷紅地血從他眼裏流出,發青的唇瓣不安的哆嗦著,她多麼希望那站在腳下的人能衝破木然的如同傀儡地人群,多麼希望他能替自己除去身上的枷鎖,多麼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樣急切地看著自己。
她失望了,她知道他和這些人一樣,他被魔鬼攝去了魂魄,被那貪婪腐蝕了所有,他走了過來,手裏的刀劃破了她的臉,血珠子一顆顆的跳了出來,她笑了,笑得很是淒美。
“原來你騙了我……”
他的手一下一下,仿佛執行誰的命令,他不敢看眼前的眼睛,仿佛那雙眼睛能刺痛他木然的靈魂,手心全是血肉,是滾燙的淚。
眼淚從眼瞼掉落下來,他木然地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心忽地抽疼,發僵的腦子忽地浮現出一張笑臉,那張美麗的唇瓣甜膩地喊了聲:“興哥,興哥……”
“獻祭吾王……”
身邊地人被身後瘋狂地人推下了高台,他猛地驚醒,突然伸出手抓住那雙冰涼的手,悔恨和自我厭惡彌漫整雙眼睛,他不肯放手,不肯一錯再錯。背上有無數結實地拳頭打在他肩膀,有無數隻腳踩他的頭,他緊攥著那隻手,嘴裏像是默默念叨:
“凝雲,抓緊了,興哥救你上來……”其中大塊頭一拳打在他的腿上,他踉蹌地趴在高台上卻始終不肯放手:
“不要鬆手,不要鬆手……”
“葛興,我恨你,我恨你……”手裏微微用力,那手指掙出一根,凝雲淒涼地吼,像是將最後地念頭也要擠出腦海。
晚了,一切都晚了,葛興我要詛咒你,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詛咒所有人生生死死被噩夢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