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裏陰氣沉沉,深處時不時傳來陰兵的怒吼聲,我們大氣也不敢喘,一步步向前移動。
我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黑驢蹄子,眼睛緊盯著前方。
這地方陰冷潮濕,而且攜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我好像在湘西青銅峽的屍坑聞到過,味道極其相似,我仔細回想了一遍,想要探究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可想了好一會兒,根本想不通。
“馬茴先生?”
我扭頭去看吉恩:“怎麼了?”
“要是有人用善意的謊言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他?”
善意的謊言?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連他想要對付我?
吉恩見我眼底起了戒心,趕緊解釋:“馬茴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會加害於你,隻是隨口一說,畢竟現在的社會魚龍混雜,誰也不能真正相信一個人,你不會,我也不會。”
“你到底要說什麼?”
洋鬼子這話裏有玄機。
吉恩盯著我,好一會兒才說:“所有人都不可信,唯心可信。”
唯心可信?
我不知怎麼想起了劉川,想起了我們這半年來經曆的事。
吉恩見我不說話,也閉著嘴不說話。
往裏麵走了幾分鍾,那陰冷一股腦撲麵而來。
我攥著黑驢蹄子警惕地看著周圍,生怕出現什麼超乎我們能力之外的陰物,吉恩也很緊張,灰藍色的眼珠子胡亂打量著兩旁的石壁。
忽地一個巨大的頭顱出現在吉恩的後方,吉恩扭過頭,隻見那兩個血紅色的眼睛,正盯著吉恩不斷地打量,目光凶狠發寒,死灰色的臉滿是猙獰,那輕飄飄的身軀浮在半空中。
“我的天……”
吉恩倒吸了一口氣。
“先別出聲。”
我吸了一口氣,示意吉恩不要亂了方寸。
吉恩雖然假裝鎮定,可手不停地抖。
我害怕這洋鬼子一緊張就開槍,便按住他的肩膀:“別緊張,這些陰物不傷人,隻要你表情自然,它們不會飄過來……”
“真的不傷人?”
洋鬼子被嚇得有些失常。
我點了點頭。
其實這這屍風箏沒有任何攻擊力,它們不過是被人放了風箏,用來嚇唬人的,上次在大龍灣時,我和東子還將屍風箏嚇出了毛病呢。
“這他媽是什麼玩意,怎麼這麼嚇人?”
聽到吉恩這聲他媽的,我愣了愣,隨後笑了笑,原來洋鬼子說起髒話來比我們有味多了。
我盯著那屍風箏解釋道:“屍風箏,其實就是紙麵人,不過普通的風箏是用紙,而屍風箏確是用人皮紮成的,它們的身體裏衝了氣,所以鼓了起來,至於它們怎麼被驅使的,我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們並不會傷害人,隻是會嚇唬嚇唬你而已。”聽到我的話,吉恩臉色有所緩和。
越往裏麵走,屍風箏越來越多,而大多都是男人,沒有女人,我一邊盯著頭頂不斷飄來飄去的屍風箏,一邊拿著探照燈往青磚甬道裏掃,看樣子墓裏估計有點東西,而且還沒有被人動過。
吉恩緊握著槍,眼睛時不時盯著那些屍風箏看。
雖說屍風箏沒有攻擊力,可這一大坨在頭頂飄來飄去,他這心裏總是惶惶不安,再加那兩個燈籠般的血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他心裏也有些發怵。
“它……它們怎麼會在這裏?”
“這不過是我們中國古代防盜墓賊的一種方式,而且隻有在先秦以前的墓中才可能會有,它們是被殉葬的奴隸,死後被剝了皮,放在陰陽池裏浸泡,這一泡便是半個月,然後被靈骨人撈出紮成人的模樣,靈骨人用朱砂和陰墨畫出人臉放置在陵墓的甬道裏。它們沒有思想,也沒有怨恨,不過是嚇唬人的擺設,這時間久而久之,它們在墓裏飄了也有幾千年。”我喘了一口氣說了句。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甬道的盡頭,麵前出現一堵厚實的石門,而原先飄著的屍風箏遠遠躲在後麵,它們聚在一起,血紅色的眼睛緊盯著那石門。
我拂了拂上麵的灰塵,順著石門縫隙往裏麵看去,發現這後麵有許多磷化物質,因為裏麵有氣體,那磷化物質遇空氣自燃,形成一團一團陰幽幽的鬼火。
看到這,我這心裏忽的有些七上八下,看來這石門後麵不僅僅有屍骸,而且還可能又怨氣充斥的屍鬼,這裏麵估計有什麼極其寶貝東西。
吉恩用槍托敲了敲石門,又趴在石門縫裏看了看:“這石門怎麼打開?”
“不知道。”
半靠著石門,我從懷裏掏出水壺擰開灌了一口酒,看著吉恩拚命推石門,心裏不禁嗤笑,這石門是整塊巨龍石弄成的,若是想要將其砸開,除非用足夠分量的黑蛋炸,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打開,而且這石門上設了機關,想要打開它必須先找到機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