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出事?”皮老七滿臉通紅,梗著脖子道:“那小子那夜差點被陰鬼勾了魂,要不是因為手裏的鴛鴦瓷枕,恐怕早他媽完蛋了!”
五爺咦了一聲,放下酒杯驚道:“鴛鴦瓷枕?”
皮老七徹底喝大了,舌頭都捋不直了:“是啊,那天跛長根要不是緊抱著鴛鴦瓷枕,這會準成骷髏架子了,跛長根心虛,不敢往外胡說,如果不是我那天灌醉了那小子,估計也不知道那夜發生的事,哎,五爺,我聽說德爺前些年去過翻馬嶺,他老人家見沒見過這鴛鴦瓷枕?”
“你問我,我哪知道。”
五爺知道自己該套的話已經套得差不多了,便沒有再說過多的話,拿起筷子抄了兩口菜。
皮老七吃驚地說:“啥?五爺,您不知道,這不應該啊,您和德爺那可是……”
“老七,你醉了!”
五爺瞪了一眼皮老七,隨後站起身出了包間。
皮老七趴在桌子上,他喝了不少燒刀子,這半瓶喝得他臉紅脖子粗,我踢了一腳東子,然後湊近皮老七,既然是江湖麵的事,那我可得打聽清楚,這皮老七和五爺德爺的關係如何。
我倒了一杯酒,雙手舉著酒杯對滿臉通紅的皮老七說:“七爺,這杯酒我敬您!”
皮老七連連搖手:“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誤事了……”
“哎,七爺這是看不起我?”
皮老七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眼睛斜斜地盯著我,咧嘴笑道:“嗬,你小子還使激將法,行,我給寶爺這個麵子。”說著便奪過我手裏的酒杯,仰頭將酒灌進喉嚨,因為喝得太猛,整個人被酒嗆住。
我趕忙倒了杯茶水,皮老七直搖手,我說是茶水,他這才喝了茶,倒在地上死活也起不來了。
“七爺?”
東子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皮老七醉得太厲害,說話都說不利索:“兩位爺,今……今個我是不能再喝了,再喝那可是要……要誤事的,這樣吧,等去了南江,我請兩位爺擺一桌……”
“那就勞煩七爺了。”
我見人醉得厲害,也不敢再灌。
皮老七一把抓著我的胳膊,說:“寶爺,南江可是個泥濘地,您兩位一定要上點心,其他的我倒不怕,可那幾個蹦噠的泥腿子,我不放心,所以你們兩位還是有個思想準備。”
“七爺,放心,我們心裏有數。”
我點了點頭,然後套皮老七的話:“七爺,南江現在的局麵如何,那邊除了六爺還有撐場麵的老輩沒?”
皮老七打了一個酒嗝:“沒……沒了!”
沒了,這可難做了。
這南江可不比北京城,要是有個爭執,那還不得動家夥,如果真到了動手的地步,那就得有個老輩鎮一鎮,要不然真就亂成一鍋粥了不可。
東子也有些為難:“那遇到事怎麼辦?”
“兩位爺有所不知,這南江雖然不比北京城,可規矩忒多,如果那幫泥腿子敢翻天,不用六爺出麵,自有人出麵料理。”皮老七喝了一杯茶,穩了穩心這才給我們解釋。
有人料理?
這倒出乎我意料。
皮老七抄了兩塊肉片,放嘴裏又說:“其實如果沒有跛長根這事,我恐怕也不上北京來,畢竟南江近幾年風平浪靜,沒什麼大事,可不巧的很,這跛長根動了賊膽後,這南江就不太平了,我這壓不住了,這才坐火車上北京求助德爺五爺來了。”
“這跛長根就這麼厲害?”
東子對於皮老七這話很是懷疑。
不就是個泥腿子麼,要是蹦噠地厲害那就除了,咋還特意跑北京一趟,而且還是南江數一數二的人物。
我這也納悶。
皮老七搖了搖頭說:“不是跛長根厲害,而是那狗東西動了賊心,這俗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萬一出個亂子,那可不得了。”
“說的也是。”
我和東子讚同地點頭。
過了一會,五爺進來,看到皮老七趴在桌子上,便瞪了我們一眼,隨即將皮老七扶了出去,而我坐在椅子上喝茶醒酒,雖說我們幾個的酒量都不錯,可比起五爺來說差得太遠,臨走時,五爺特意叮囑了我一番,我再三保證五爺這才放下心。
出了慶豐樓已經是十一點,我怕母親擔心,便早早打了電話讓母親早睡,五爺見我們喝得爛醉,便將我們一個個塞進車裏,當天夜裏就睡在五爺那。
第二天清晨,皮老七火燒屁股地竄到德爺那,告了別便攛掇著我們離了北京。